陸盞微微垂着濃密的長睫,睫羽在光的的映襯下微微泛着淺金色,漂亮的眸子安靜清和,偶爾會擡頭,認真地看着阮栖,眉眼秾麗。
少年聲音清淺,講題的時候沒有一點多餘的小動作,脊背始終挺得筆直,因爲擡手的動作,微微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腕骨處抵着的袖口是漂亮的琥珀色。
最重要的是,陸盞今天穿得襯衫有些偏休閑風,他講題的時候爲微微向前俯身,阮栖便能看見少年領口處露出的小小一截鎖骨。
有點勾人。
講完一道題,陸盞微微擡眼看她。
“會了嗎?”
阮栖眨眨眼睛:“沒有。”
陸盞便重新握起筆,十分耐心地又給她講了一遍。
這一次他講得更細緻了。
少年擡起漂亮的眼睛看她,眸子裏有淺淺的詢問。
阮栖繼續搖頭:“還是不會。”
陸盞安安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把筆放下了。
少年聲音沉靜,漂亮的眉眼垂着,微微皺了下眉。
“你早就會了。”
就跟陸盞曾經說過的一樣,眼前這個女孩一點也不笨,他剛剛講的題,應該第一遍的時候她就已經聽懂了。
阮栖忍不住笑,彎着眼睛。
“嗯,早就會了。”
少年垂着的長睫顫了顫,輕輕鼓了鼓腮,有點小小的生氣。
又逗他。
阮栖抿着唇笑,指指他領口。
“陸盞同學,我剛剛看到你的鎖骨了。”
少年愣愣地低頭去看,有些茫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阮栖笑盈盈的:“很漂亮。”
“漂亮”兩個字的尾音一落,少年的耳垂就肉眼可見地便紅了。
少年原本膚色就白,在光下甚至有種清透感,這些嫣紅一漫上來,整隻耳朵就紅得格外明顯。
即使見了很多次,阮栖都忍不住感歎。
在小徒弟身上,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居然能一瞬間紅透了耳朵。
陸盞反應過來了,忍不住伸手去捂住自己領口,漂亮的眸子含着淺淺的羞惱。
可漂亮的桃花眼原本就顯得清魅,少年看過來時眸子裏蒙了薄薄一層水色,潋滟又勾人,哪裏有半點震懾力。
少年緊緊抿着唇,被欺負得眼尾都稍稍泛紅。
他語氣很低,有些懊惱,有些委屈。
“你怎麽這樣。”
怎麽一直逗他,欺負他啊。
少年覺得茫然又慌張,一開始的羞惱褪去,覺得有種莫名的不悅。
女孩子說話太直白了,好像跟男生并沒有什麽界限感一樣。
阮栖支着下巴,有點無辜。
“我就隻是說了幾句啊,我都沒有上手。”
少年愣了一下,眸子裏含着水色,語氣加重了些。
“你還想、還想上手?”
阮栖笑眯眯的:“如果你願意的話。”
少年沉默了,半晌小聲嘟囔。
“不願意。”
才不要給她摸。
阮栖笑夠了,又正經起來,把那道題重新做了一遍,推到少年面前。
“你看看對了沒有。”
少年抿抿唇,沒有看練習冊,卻先擡眼看了阮栖。
她爲什麽可以做到逗完他之後,又這麽平靜的模樣。
是因爲剛剛的所有都是在開玩笑嗎?
陸盞垂着長睫,秾麗的桃花眼裏沉了暗色,光影破碎。
但少年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仔細地看過阮栖的步驟後,輕輕點了下頭。
他說過的,她其實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