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着少年反應了會兒,視線才遲鈍地轉了轉。
“真的不困嗎?”
沈隽坐在沙發上,微微仰着臉看她,因爲發燒,眸子裏盈着淺淺一層水光,唇色淺淡。
“不困。”
少年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瓣,溫軟着眉眼。
“你要睡嗎?”
沈隽眨眨眼睛,目光隐隐眷戀,碎發蒙着淺淺的暖色燈光。
“你太累了。”
她忙了很久。
阮栖抿抿唇,在他身前蹲下來,輕輕扯了下他衣擺,聲音柔軟。
“我不累的,我是來照顧你的,我們乖乖去睡覺好不好?”
沈隽微微垂眼看她,漂亮的眸子浸潤着水光,少年輕輕歪了下腦袋,眼睛很亮。
他喜歡被她這樣哄着。
于是少年乖乖點了頭。
他是真的要被燒糊塗了,腦袋都暈乎乎的,胸口也悶悶的不舒服,但模樣依然很乖。
沈隽站起來往卧室走了幾步,然後有些苦惱地停住步子。
他聲音有些低,很委屈。
“我看不清路了。”
眼睛很模糊,胸口很悶,哪裏都不舒服。
阮栖扶着他,聲音放得很軟。
“那是因爲生病了呀,等你睡一覺起來就會好了。”
卧室裏隻亮着一盞暖色的台燈,沈隽蓋好了被子,眨了眨漂亮的眸子。
“你要走了嗎?”
阮栖給他掖好被子:“不走,等你睡醒了再走。”
沈隽便安心了,少年擡手把放在床頭的一隻小白熊玩偶撈過來,遞給阮栖。
他微微垂着長睫,指尖拽着被角。
“給你抱。”
小白熊很柔軟,抱着很舒服。
阮栖看了兩眼,覺得有點莫名的眼熟,隻是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裏見過。
她抱着玩偶,坐在床邊陪他。
少年睡着的模樣很乖,雙手疊放在身前,長睫垂着,在冷白的膚上映上淺淺的陰影,臉頰透着紅,唇瓣微微抿着。
阮栖靜靜看了一會兒,看着外面天漸漸亮了,想要起來去煮點白粥。
她剛站起來,手腕就突然被握住了。
沈隽睜開眼睛,模樣還有些迷糊,聲音愈發啞了。
“你去哪裏?”
阮栖輕聲:“去給你煮點白粥,醒了喝一些會比較舒服。”
沈隽抿抿唇,指尖輕輕揉了下眼睛。
大概是沒睡醒,又有點發燒,少年思緒有些混亂,迷迷糊糊的。
他還握着阮栖的手腕,聲音很輕。
“對不起。”
少年捂着有些發燙的眼睛,悶聲悶氣的道歉。
“對不起。”
迷迷糊糊的,不斷地重複這句話。
阮栖愣了一下:“爲什麽道歉?”
少年反應遲鈍,愣乎乎地眨了眨眼睛,他歪歪腦袋,靜靜看着阮栖,眸子很亮。
“因爲我做錯事情了。”
少年咬咬唇,有些懊惱地垂着眼睛。
“我不該故意不回你消息的。”
他抿着唇,眼裏泛着淺淺的茫然和難過,擡手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眼睛。
因爲他故意不回消息,所以她生氣了,好幾天都沒有主動給他發消息。
都這麽難受了,還是惦記着這個事情,應該是真的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