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重新晴朗起來,阮栖不想一直悶在山洞裏,便想着出去走走。
隻是一直冷冷清清坐着的安瑟爾明顯注意時刻着她的舉動,見她要出去,就立刻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少年眉眼漂亮又精緻,冷冷清清的圓瞳凝着淺淡的光,阮栖看着周圍的重重山巒,轉頭看他。
“這裏是你的家嗎?”
是安瑟爾出生并長大的地方嗎?
可是并沒有看到他的父母和其他親人。
安瑟爾搖了搖頭:“不是。”
龍的記憶靠傳承,他有着祖先的所有記憶,卻始終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自己的親人又在哪裏。
隻是血脈裏強大的力量讓少年受到其他動物的擁護,便在這裏待了下來。
少年眨了眨圓瞳,眸子澄淨清透。
“我不記得了。”
阮栖便不再問了,開始說起自己的事情。
她說:“我住在多萊國,我的父王和母後都很疼愛我,我很喜歡那裏。”
阮栖占了原主的命運線,就要完成她的心願。
在成年這天葬身獸腹的小公主隻有一個心願:回到自己的家鄉,回到父母身邊。
安瑟爾靜靜看她,半晌,輕輕抿了抿唇。
他握住了阮栖手腕,少年溫軟着眉眼,聲音有些低。
“這裏也很好。”
不要離開。
阮栖安靜了一會兒,淺淺揚起一個笑來。
“嗯,我也很喜歡這裏。”
少年垂着長睫,抿着的唇角這才放松了些。
安瑟爾一直跟在阮栖身邊,一開始阮栖還沒感覺到什麽,直到她抱着幹淨的衣服打算去遠處的清潭裏洗個澡。
她一轉頭,就看見安瑟爾跟在自己身後。
阮栖愣了一下,以爲安瑟爾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麽,于是開口解釋。
“我想去洗個澡。”
這兩天天氣一直不好,所以才拖到現在,少年雖然一直幹幹淨淨的,阮栖卻實在忍不下去了。
安瑟爾抿了抿唇,少年睜着一雙幹淨透亮的圓瞳,模樣乖巧。
他說:“我陪着你。”
阮栖:“……”
她隻是去洗個澡,怎麽還需要他親自陪着呢。
阮栖下意識就拒絕:“不行。”
這個是真不行。
安瑟爾因爲少女果斷的拒絕而有些發愣,一雙湛藍的眼眸泛上了點點水光,少年委委屈屈地垂着眼。
“爲什麽?”
阮栖沒想到自己還有給小徒弟上生理知識的一天,一時間有點躊躇。
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比較簡單的解釋方法,連哄帶騙。
“我是女孩子,男孩子不能看女孩子洗澡。”
安瑟爾不問爲什麽,他隻是望着阮栖,圓瞳安靜。
“我可以不看。”
少年輕聲補充:“我在一邊守着你。”
可清潭旁邊連個可以作遮擋的樹叢都沒有,安瑟爾說的不看,可能也就是背過身去而已。
有他在旁邊,阮栖怎麽可能安心洗澡。
饒是她這麽個厚臉皮的,都覺得不行。
阮栖撓撓腦袋:“不是這個意思,你在旁邊我不自在。”
安瑟爾聲音很輕:“可我想陪着你。”
不想留她一個人。
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