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烏羅,放開我,我要回去跟媽媽一起。”小羅賓待在薩烏羅的手掌心,傷心極了。
她好不容易才見到自己的媽媽,但轉眼就要分開。
聰明的她很清楚的知道,這次分别代表着什麽,她媽媽說的總要有人去揭開曆史的真相,不光是爲了把真相披露出來,還是爲了後人照亮前路這些話她不懂,但她知道她媽媽要離她而去,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薩烏羅小心翼翼的捧着羅賓,躲着來自海軍戰艦上的炮彈,唯恐這些炮彈傷到羅賓。
“不行,羅賓,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才行。這是海軍最高規格的抹殺命令,留在島嶼上的任何人都無法存活,我不能放你留下。你忘了你媽媽的願望了嗎?”
屠魔令這種東西一旦發動,别說羅賓一個小孩子了,就是換成是他也很難抗衡。
這是海軍真正以毀滅爲目的才會發動的攻擊,每次屠魔令都足以讓人心生恐懼,這也是世界政府的目的,不光是爲了毀滅奧哈拉,還是向其他的世人展示違抗世界政府禁令的下場,警示其他人安分點。
小羅賓又想起她媽媽對她說的話,淚水根本止不住。
轟轟!!
兩發炮彈襲來,在薩烏羅的身上炸開,薩烏羅搖晃了一下,才又重新站穩:“羅賓,你沒事吧?”看自己手心裏的羅賓沒事之後,他才松了口氣。
把羅賓輕輕的放在地上,薩烏羅說,“羅賓,趁現在海軍還不知曉你的身份,快去避難船,避難船上有海軍中将艾倫,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是一個不會牽連無辜的人,隻要能上去避難船你就能活下來。”
“那薩烏羅你呢?”小羅賓問,“你都受傷了,身上還有血在流。”
“忒叻嘻嘻嘻嘻,别小看我啊羅賓,我曾經可也是海軍中将!”薩烏羅轉身看向岸邊的軍艦,“我要讓他們明白激怒一個海軍中将将要面臨怎樣的下場,羅賓,快去避難船。”
小羅賓點點頭,使勁抹了抹自己的眼淚,轉身朝着避難船跑去。
薩烏羅見狀走向海軍戰艦,他也要爲羅賓争取時間才,同時也不能讓面前的兩艘戰艦襲擊到羅賓。
他把旁邊一顆至少有幾米粗的樹木直接連根拔起,對準其中一艘軍艦,把手中長十多米的粗壯樹木當成武器投擲了過去。
“快逃!”
“小心攻擊。”
粗壯的樹木帶着狂暴的呼嘯聲,直直的砸向了這艘軍艦,而這艘船上恰好沒有中将坐鎮。
轟!
一聲巨響,樹木直接插進了船隻之中,不知道多少士兵從甲闆上直接跳進了海水裏,但毋庸置疑的是這艘船已經徹底的被毀。
另外一艘軍艦上的中将看到這一幕,怒火中燒:“聽我命令,把炮口轉向薩烏羅,攻擊!”哪怕曾經是同僚,現在變成了敵人,他根本不會有半點手軟。
幹掉了一艘軍艦,吸引了一艘軍艦的薩烏羅爲羅賓創造了時機,羅賓終于跑到了岸邊的避難船旁。
亂哄哄的船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原本的家鄉,自然羅賓很容易就被大家發現。
“看,是那個妖怪!”有個熊孩子開口。
啪!
他被一巴掌拍在了頭上:“别亂說,哪裏有什麽妖怪。快來人,把她拉上船。”
“她不是報紙上被抓的那個奧爾維亞的孩子羅賓嗎?讓她上來會影響我們的吧!”
“對啊,要是我們被她牽連就不好了。”
有人七嘴八舌的應和,顯然這種時候,他們想的是如何保證自己的安全,至于這個孩子的死活……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一個被政府通緝的罪犯的孩子,管她呢!
“混蛋,羅賓她隻是個孩子,也是我們鎮子的居民,你們這樣說還有沒有良心。”有人訓斥,然後把甲闆上的纜繩很費力的拖到船舷邊,一點點放出繩子準備把小羅賓拉上來。
有海軍士兵也看見了小羅賓,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的避難船又停了下來。
幾個士兵一起來到船舷邊,接管了這項工作:“喂,小家夥,抓住繩子,我們把你拉上來。”
小羅賓看着這條繩子,眼中有光芒閃爍,根據媽媽和薩烏羅所說,隻要能登上避難船,她就能活下去。
無論年齡大小,人對于死亡的恐懼都是差不多的,何況小羅賓還秉承着她媽媽的願望:讓她好好的活下去!
小羅賓跑向了垂下來的粗壯麻繩,那條麻繩越來越近,似乎生的道路就在她的跟前。
但這個時候,一道聲音響起。
是回到船上的CP9長官斯潘達因,他整拿着一隻望遠鏡,恰好看到了小羅賓,也看到了士兵手裏的繩索。
他從旁邊的手下手裏拿起一隻聲筒,這是帶有擴音器功能的電話蟲:“喂,避難船上的海軍,不準把她放上船,别看她還是一個小孩子,但她已經是考古學者了哦。考古學者,絕對不允許上避難船。”
粗壯的繩索停在了半空中,距離羅賓細細的手臂似乎隻有一步之遙。
這一步,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小羅賓眼裏的光熄滅了。
聰明的她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登上這艘船隻,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咬着牙直接轉身向着奧哈拉而去。
雖然整個奧哈拉已經是一片火海。
海岸邊。
薩烏羅的面前站了一個人,他再也無法對海軍軍艦出手了,甚至他清楚的知道,面對眼前這個男人,他能否活下去還是一個未知數。
畢竟,這是他曾經的好朋友,對于這個朋友的實力,他再清楚不過。
“庫贊!”
“薩烏羅,屠魔令要是被你這個原海軍中将阻止了,那也太丢臉了吧。”
“你在爲這次攻擊而驕傲嗎庫贊?”薩烏羅看着眼前的年輕人,眼睛裏是熊熊燃燒的火苗,“弄反了吧!你應該知道,這是在殺一儆百,爲此世界政府不惜毀滅整個奧哈拉,這樣的行爲難道是正義嗎?如果這就是正義,還不如不要這樣的正義。”
庫贊搖搖頭:“正義會随着一個人的立場而變得不同,你說的東西也許是對的,但學者們确實違反了世界政府的法律不是嗎?我不打算指責你的正義,不過,你要是阻止屠魔令的話,我也不能坐視不理。”
海軍當中,每個人的正義都各不相同,大家不過都是求同存異罷了,這方面誰也說服不了誰。
“還有,我這次還有另外一個任務,那就是把你帶回海軍本部,或者……”
“殺了我對嗎?”薩烏羅沒有絲毫意外,“海軍絕不會輕易的放過一個叛逃的海軍中将,這會讓海軍的名聲遭受到一些污點,所以你要把這污點清理幹淨。”
庫贊沒有回答,表示了默認。
“來吧,庫贊。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交過手,要是……”
轟!!
不遠處傳來爆炸的聲響,打斷了薩烏羅的話,兩人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爆炸發生的方向。
他們的視線轉向那裏,那是一艘避難船,炮彈是瞄準了避難船的方向。
而炮彈……
“炮彈是從薩卡斯基中将船上射出來的!”
“那個混蛋!”庫贊也驚住了,“他怎麽敢?!”
“這就是正義所爲嗎?”薩烏羅徹底怒了,“庫贊,看到這裏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暴怒的他直接一拳砸向了身前的庫贊,帶着他憤怒無比的力量。
庫贊一個後撤躲開了這一拳。
“我也沒想到這個混蛋會做的這麽絕。”庫贊解釋着,是的,他沒想到薩卡斯基會偏激道這種程度,連世界政府下令要撤離的平民避難船都敢直接攻擊。
艾倫……對了,艾倫有沒有想到這一層?
“薩烏羅,也許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糟。”
……
……
不光是薩烏羅和庫贊。
所有人的視線都是不可思議的神色,沒有人相信,會是海軍對避難船發動了攻擊。
“這是,瞄準錯了吧?”但這種話他們自己也不相信。
怎麽可能是瞄準錯誤,那樣的本部精英士兵也太業餘了!
尤其是薩卡斯基中将船上的士兵,那可是在新世界曆練了很久的海軍精銳,真真正正的本部精英,絕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可眼前的這種情況又怎麽解釋?
羅賓距離避難船并不遠,所以在爆炸響起的一瞬間,她就轉身看向了身後,看清了爆炸發生的方向,她一下子跌坐在草地上。
眼睛裏的震驚和恐懼一下子攥緊了他年幼的心靈。
怎麽會?
媽媽跟薩烏羅不是說避難船隻是安全的,隻要上了避難船就能活下來嗎?而且,那上面也有着海軍士兵存在,爲什麽會突然被海軍自己炮擊?
小羅賓腦子裏一片空白,那裏是避難船,是整個奧哈拉的居民,雖然很多人不待見她,可也有親善她的人,現在全都……沒了。
包括她舅舅一家!
爲什麽?避難船也會被攻擊?
這樣的疑問盤旋在很多人的腦海當中,隻是很多人都沒有答案——除了薩卡斯基船上的士兵。
“既然發動了屠魔令,就要斬草除根,仁慈是無法拯救世界的,這樣無謂的仁慈不要也罷。萬一有學者混在避難船裏,這次爲了毀滅奧哈拉而發動的屠魔令以及所有的犧牲都會白費。對待惡,就要不留任何餘地,隻要徹徹底底的消滅所有跟惡相關的一切,才能夠讓正義得到執行。”薩卡斯基如此對他的士兵說。
他一直以來也都是這樣做的,所以,他的士兵才會在他的命令之下毫不猶豫的執行。
火光和煙霧散盡。
視線恢複之後,一艘完整無損的避難船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站在船舷甲闆上的是一個身穿海軍中将披肩的男人,他沒有如同其他中将那樣帶着帽子,一頭黑色的碎發在陽光下散發着熠熠的光彩,跟飄蕩着的正義二字交相輝映。
他一隻手掌伸出,在他的手掌前面,是散發着耀目光彩的玻璃護罩,護罩在陽光的折射下變幻成了七色的光。
七色的光芒灑在他的身上,像是神祗臨世。
幾乎所有人都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緊繃的心髒又重新恢複了跳動。
隻有艾倫,他臉色陰沉的厲害,幾乎能夠滴出水來。原本他以爲自己作爲這次屠魔令的指揮官,加上之前薩卡斯基已經有過一次擅自行動,他也進行了警告,會讓赤犬收斂一些。
沒想到,這樣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不明白薩卡斯基這種人到底是怎麽想的,但幸好他并沒有放松警惕,如果是他之前還在自己的船上,這次突然的炮擊他肯定來不及救援。
也幸好是斯潘達因的話,原本在另外一艘避難船的艾倫聽到了他的話趕了過來,他正好看到了羅賓的離去。
也能在炮彈襲擊來的時候立即反應過來,庇護了這艘船隻,也庇護了他身後這些忐忑不安看着他的平民。
他才剛剛安撫好這些人的情緒,對這些奧哈拉的居民說以後遇見什麽困難找他,現在倒好,還沒有什麽困難呢,倒是海軍想要直接把他們一同葬身海底。
這不止是在打他的臉了。
任何人都會思考一個問題,海軍到底還值不值得信任?他艾倫還值不值得信任?
或許他剛才的那些話,就是爲了欺騙他們這些奧哈拉的幸存者,其實他艾倫跟其他人根本沒有任何區别。
漫天的玻璃化成晶瑩的粉塵消失不見,這樣的美麗景象卻沒有多少人在意。
他們或許感謝艾倫救了他們,但他們心裏的疑慮這個時候卻無法消除。
艾倫的視線看向了炮彈襲來的方向,沒有任何停留,他直接從船上騰空而起,腳步在空中踩出幾多漣漪,然後如同炮彈一樣轟然墜落在薩卡斯基的船上。
轟!
整艘船隻直接晃了幾晃,艾倫腳下的甲闆傳出不堪重負的聲音,裂紋在堅固的木闆出現,向着四周蔓延。
艾倫如同寒冰的聲音響徹在船隻上:“現在,我以海軍中将,本次屠魔令指揮官的身份命令,所有士兵暫時解除職務,從原本的崗位上撤離,等回到海軍本部之後接受審查。
而你,薩卡斯基中将,我要一個解釋,不然……”
他看着薩卡斯基的眼睛,沒有一點感情的說:
“我不介意親自教教你,該如何聽從命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