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魔鬼學院的嚴奇志、伏俊才、阮飛光、潘玉軒等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特别是伏良粥,經過一年的調養,他基本上已經康複,完全看不出病過的樣子。
隻是他沒有離開魔鬼學院,繼續在這裏呆着,每天和伏俊才他們一起上學、放學,一起參加學院安排的各項活動。
原本手無縛雞之力的他,身上也漸漸有了肌肉,成了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好兒郎。
拳腳功夫肯定是比不過正兒八經的武學師傅,也不如班上那些學得好的公子哥,但要是耍起三腳貓功夫來,也是像模像樣,挺能唬人的。
一次武學課結束,滿身是汗的伏俊才胳膊一伸,搭到了他哥的肩膀上。
“哥!這個月你回不回去啊?”
“你回吧,我就不回去了。”
“那行,那我一個人回去了。”伏良粥過年都沒回去,伏俊才知道他哥的情況,沒有勸人,隻是照例問了一下。
反正回去後自有他應付,不需要他哥操心。
其實他哥進來之前,伏俊才聽着别人說他有多麽多麽嚴重,其實是沒有多大感覺的,覺得他哥可能就是太矯情了。
等他哥真的進來了,看到他哥坐在輪椅上的樣子,慢慢伏俊才才意識到——他哥真的出問題了。
那個時候伏良粥的狀态,真的有些吓到他了。
他哥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他哥要死了嗎?
他哥……
……
伏俊才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他哥情況惡化。
後來事實證明,他的小心還是有用處的。
看着他哥一點一點的變好,看着他哥對他的依賴,伏俊才滿心的成就感。
他意識到,原來,他也可以成爲他哥的依靠。
從來隻做他哥的配稱,他終于支愣了一回。
再回到伏家,伏大夫人已經被關進了佛堂,伏老夫人拉着他的手:“我的乖孫,我可憐的乖孫,你的爹也是個狠心的,居然好了把你送進了那個地方。”
好一陣心疼。
就好像他進了魔鬼學院,就是進了什麽可怕的地方。
此時,伏老夫人完全忘了,他哥伏良粥也在裏面。
伏老爺子、伏大人分别把他叫過去問話:“你在裏面老實一點,别老惹事。”
“你哥已經那個樣子了,你就别再添亂了。”
……
一副搞得好像伏良粥變成那個樣子,是他害的。
确實,不是他害的,卻是他娘伏大夫人害的。他們不遷怒他,但提到伏大夫人時語氣裏的不快與不滿卻是實實在在的。
伏老夫人可沒那麽多顧忌,當罵則罵,還阻止伏俊才去見那個沒良心的。
“她把你哥害成了這樣了,你去見她幹嘛?”
“她害了你哥還不夠,還想害你嗎?”
伏老爺子、伏大人沒攔。
畢竟是母子一場,何況伏大夫人會變成這個樣子,病因也在伏俊才身上。
伏大人多少有些責怪伏俊才,覺得要不是伏俊才惹事生非,他把他送進魔鬼學院,也不會有這檔子事。
說到底,都是伏俊才不争氣,才導緻了所有的一切。
伏俊才:“……”
所以,我娘是被我的不争氣給氣病的嗎?
他哥都沒怪他,憑什麽他爹怪他?
他哥隻是失望。
想到他哥幹瘦的樣子,伏俊才想要争執的心也淡了,任伏大人說教,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等伏大人說完了,就趕緊去看他娘。
伏大夫人一看到伏俊才,激動非常,丢下東西就朝伏俊才跑了過來,一把抱住:“我可憐的才哥兒!”
“我可憐的才哥兒,你受苦了。”
“你爹那個沒良心的,就是把你送進入那個可怕的地方。他太過分了。”
“他就知道偏心你哥,同樣是兒子,他憑什麽就知道偏心你哥?你哥是人,難道你就不是?”
……
說着說着就哭了,替伏俊才打抱不平。
伏俊才張了張嘴,反駁幾句,就見伏大夫人反應激勵,一副恨不得撕了伏良粥的樣子。
伏俊才察覺他娘的狀況不對,趕緊哄了幾句,這才把人哄好。
離開時才發現平日裏在伏大夫人身邊伺候的人全不見了,撥的全是陌生面孔。
他心中一凜。
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叫了奶娘過來問話。
奶娘、小厮都是伏大夫人安排的,伏俊才用慣了,隻是魔鬼學院不許帶人,便都留在了家裏。
伏大夫人身邊的人被調走時,沒有人動伏俊才院子裏的人。
“我不在家的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二少爺……”
越聽,伏俊才心情越沉。
他娘,真的病了!
他娘,真的把他哥給逼瘋了!
伏家上下,沒有人不怪他娘!
他娘被關在佛堂,怕是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奶娘還勸伏俊才,讓他以後好好讀書,别惹伏大人生氣,以後沒人護着他了可怎麽辦?
雖說伏老夫人還在,但她畢竟年紀大了,也不知道還能護幾年。
說句不該說的,若伏良粥真的不好了,他還有上位;若伏良粥還有希望變好,那他可就……
“閉嘴!”話音未完,就被伏俊才給喝斥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他身邊的人居然是這麽想的?!
那可是了親哥!
竟然鼓動他跟他親哥争?!
“下次再讓我聽到這種話,直接亂棍打死。”
“老奴該死!”奶娘撲通一聲跪下,再不敢多言。
天間地,似乎一切都變了。
他進魔鬼學院前,他和大哥各司其職,大家都好好的,他進了一回魔鬼學院,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他哥病了,他娘病了,就連身邊伺候的下人都動了歪心思。
伏俊才瞬間成長。
當靠山不在,身邊人都變得不可靠起來時,他除了成長别無選擇。
他要當他娘的依靠,也要當他哥的依靠。
伏俊才學會了戴上面具應付伏老夫人、伏大夫人、伏大人,也學會了如何防備下人,更學會了如何照顧他哥。
他一天天長大,一天天變得成熟起來。
在魔鬼學院準備安排他們第一批學生參加童生試時,伏俊才幾乎沒有一點猶豫,直接報了名。
嚴奇志、阮飛光、潘玉軒、梅紹輝、巢凱安等人也都一起,因爲魔鬼學院的先生說了:“重在參與。”
“難道你又不想證明自己嗎?”
“難道你們天生是廢柴?你們也覺得自己沒有用,連個小小的科舉都大沒資格考?”
“隔壁的書香院,多的是沒錢讀書,打着補丁,餓着肚子也要讀書的學子,你們衣食無憂,家有藏書,憑什麽不考?”
“考不考的過去,敢不敢考試另外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