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凱安在不遠處看着,并沒有插手。
這一關,就是一夜。
巢凱安做好了第二天面對伏俊才怒火的心裏準備,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伏俊才看到他就從衣縫裏拆了一張千兩銀票出來,讓他幫忙“打探”外面的消息。
他不關心巢凱安是如何打探的,也不關心巢凱安會花多少錢, 他隻要知道外面的消息——我必須知道我哥的确切消息,如果能夠想辦法聯絡,那就更好。
“好!”
巢凱安望着他紅紅的眼眶,答應。
接過銀票,又補了一句,“你昨晚上是不是沒睡?要不要請假休息一天?”
伏俊才搖了搖頭:“不用,我睡不着。”
“你這樣身體吃得消嗎?你進來的時候,本來就有傷, 養了這段時間也沒有好徹底。如果你真的關心你哥, ”巢凱安說道,“你應該先照顧好自己,因爲隻有你好好的,你才能幫上你哥忙。”
直到這時,一直半走神的伏俊才才擡起頭看了巢凱安一眼:“你說得對。麻煩你幫我請一個假。”
“好!不麻煩。”
……
沒多久,這張銀飄便到了顧清菱跟前。
聽着巢凱安的彙報,顧清菱示意大丫鬟春天把銀票退給了巢凱安。
“你收着吧,這是你的辛苦費。伏大公子的情況确實有些不太好……”顧清菱大緻說了一下,“大概就是這些,你挑些緊要的,到時候随機應變。想辦法引導伏俊才,讓他生出把他哥接進來的心思。”
巢凱安愣了一下:“接進來?”
“你不覺得,伏大公子現在的情況跟你很像嗎?”
巢凱安抿嘴。
很像嗎?
人家有爹有娘,還有親生的爺爺奶奶,還有一位擔心他的兄長,哪裏像?
顧清菱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道:“跟你一樣,隻有這裏面才安全。”
也許吧, 他如果不進來,可能會死在他後娘手裏;而伏良弼,他若是不進來,可能會死在他親娘手裏。
巢凱安說不出來誰更慘一些。
或許,來自親人的刀子才更疼。
巢凱安心安理得的收下了那一千兩銀票,一邊從顧清菱這邊獲得大量信息,一邊挑些合适的轉述給伏俊才,以便他更加清楚伏大公子在外面的“慘狀”:
能下地走了,但整個人的身體底子都壞了,就像一塊看似完整的木頭,已經從内部開始壞了,發出腐朽的味道。
一天都不怎麽說話,大概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聽說還是沒有恢複正常飲食,似乎什麽都吃不下,人眼看着就瘦了。
你說你爹啊,你爹還跟以前一樣,正常當值。他有沒有勸不知道, 不過……
顯然沒用。
你娘進了佛堂, 成天的鬧, 勸都勸不住。
你爺爺……
不知道,大概是管了吧,要是沒管,你娘也不會進佛堂。不過你娘進不進佛堂,你爺爺管沒管,顯然都沒有什麽用,要有用你哥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
“可惜啊,雖然我們能知道外面的消息,也隻是聽人說而已,具體是個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
巢凱安歎了口氣,“你哥到底怎麽樣,隻有看到你哥才能知道。也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出去,要是我們一直出不去……”
要是他們一直出不去,那他豈不是一直看不到他哥,隻能“聽”到外面的消息?伏俊才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他打探外面的消息,就是想知道他哥的情況,可打聽來打聽去,都是那些事,都是外面的傳言。
伏家再那個,也不可能讓外人進去看。
而他哥和他娘的情況,外面的人也隻能“捕風捉影”,沒辦法知道真正的情況。
巢凱安注意着伏俊才的神色,正要若無其事的開口,宿舍門口便傳來了敲門聲。
“我去開門。”
伏俊才肯定是不想動的,巢凱安十分自覺。
打開宿舍門一看,外面不是别人,正是伏俊才的好友嚴奇志等人。
話說,那天嚴奇志和潘玉軒鬧翻以後,他就吵着讓潘玉軒搬出去。
可惜的是,學院會聽?
不僅沒讓,還将他們與伏俊才一起組了一個“互助小組”,生死與共,共進同退。
嚴奇志差點沒氣炸了。
阮飛光直跳腳。
于是乎,幾個人就這樣别扭地繼續相處着。
以前老在嚴奇志面前說三道四,充當氣氛組的潘玉軒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變成了幾個人當中的隐形人。
梅紹輝還是那樣膽小的樣子,隻不過被嚴奇志指揮得更勤快了些,幾乎包攬了嚴奇志的雜物和跑腿工作。
這不,嚴奇志才進屋,就讓梅紹輝倒茶、搬椅子,把大家安排好了。
這是自己的宿舍,巢凱安自然不可能讓梅紹輝一個人忙,也在旁邊幫忙。
梅紹輝對他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
并不是特别想接受的巢凱安:“……”
雖然他不喜歡心機深厚的潘玉軒,但對這種不知道争取,隻是一味順從的梅紹輝也不怎麽喜歡。
正應了那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自己不争氣,能怪誰呢?
“我說你啊,你也是的,你明知道你幫不上你哥忙,你愁成這個樣子有什麽用呢?”嚴奇志說道,“你還不如好好表現,争取早日出去。”
“就是,我都不知道你在幹嘛。你知不知道,你之前被關殂室,被罰黃牌,就已經夠連累我們了。結果上課還走神,害得我們一起被扣分。”阮飛光發了一個白眼,“再這樣下去,别說出去了,這負分都别想再加回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顯然對伏俊才這幾天的表現十分不滿。
他們本來就在紅色觀察期,若再在這期間犯錯,那這分數就别想從負分加到正分了,這輩子都别想從這裏出去了。
要是伏俊才一直拖後腿,那就什麽也别幹,他們還這麽天天好好上課,努力做加分項目幹嘛?
浪費時間嘛。
“抱歉!”伏俊才跟他倆道了歉,“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擔心我哥。”
“我知道你擔心你哥,可你光擔心沒有用。我們現在出不去,再擔心也沒用,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好好表現,争取加分,先把負分給還完了。還完了負分,我們才有機會掙正分,才有機會出去。”阮飛光苦口婆心,“是吧?”
“我知道,你們放心吧,我下次上課不會再走神了。”
“不隻是走神的事,還有其他。”
“還有其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