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俊才一時沒反應過來巢凱安什麽意思,等他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你說什麽?!你……不是,等等,你的意思,不會是你後娘想要害你吧?!”
靠!
都跑到魔鬼學院求生了,巢凱安的後娘得有多狠啊?!
這巢凱安也太慘了吧?!
巢凱安露出了幾分難堪:“我擋了她兒子的路。”
“靠?!這世上竟然有這樣的女人?!”伏俊才不敢相信,道,“你都沒跟你爹說嗎?你怎麽那麽笨,你都不知道收集證據,跟你爹說嗎?實在不行,跟你爺爺說也行啊,别跟我說,你爺爺也不在了,巢家根本沒人能替你做主……”
巢凱安沒說話,因爲事實就是如此。
即使巢老爺子還在,巢家也沒有任何人能替他做主。
當年他娘能嫁進巢家,憑的完全與巢家的婚約,外家沒落以後,巢家爲了名聲沒有毀約。
外家感動不已,還以爲他娘碰到了好婆家,嫁進來以後日子肯定不會差了。
誰成想,真正的苦日子就是從嫁進巢家開始。
巢老夫人不喜歡這個幫不了自己兒子,還拖後腿的兒媳婦,多的是手段折磨他娘。巢老爺子呢,眼不看心不煩。
他爹,也就是巢大人更是心裏清楚,卻假裝不知道,勸着他娘多忍忍,每個人都是這麽過來的。等以後她自己做了婆婆,就好了。
他娘不知道他爹的用心,還真以爲他爹在中間爲難,便聽話的忍了又忍。
他爹除了勸幾句什麽也沒做,任他娘一邊被巢老夫人搓磨,一邊辛苦的操持巢家的上上下下,還要負責管理他爹後院的那些女人。
外家以爲他娘過得不錯,他娘也習慣了隻報喜不報憂,等她真的意識到情況不對時,已經錯失良機,身體也漸漸敗了。
巢凱安的出生并沒有給他娘帶來一點益處,反而是一張催命符。
他不到三歲,他娘便病重了,終日纏綿床塌。
他娘的死,是巢家人的希望。
他娘也知道。
外家那邊幫不上忙,他又還年幼,他娘沒有任何選擇,甚至是爲了他好,以爲自己順了巢家的心意,巢家看在巢凱安是巢家骨肉的份上也不會虧待了巢凱安這個孩子。
可事實上,他娘新墳剛立,巢老夫人就急着讓他爹另娶。
巢凱安的熱孝未過,那個女人便進了門。
在之後,巢凱安的日子越發難了。
一開始他還能有他娘留下來的人照顧,漸漸那些人便因爲各種理由“消失”在了巢家。
他娘的陪嫁婆子,也就是他的奶娘意識到不對,連忙告訴了他“真相”,讓他墊伏起來,小心謹慎一點,别被後娘給害了。
那時後娘還沒有自己的嫡子,雖說對他諸多疏忽,但也不至于下毒手。
直到她給他爹生了一個兒子,巢凱安知道,他的危險來了。
果然,半夜被人偷偷打開的窗戶,走着走着就能到達還沒人看守的湖邊,相克損身的食物……
種種痕迹越來越明顯,一心向着巢凱安的奶娘終于撐不住,冒着送死的風險告到了巢老爺子、巢大人跟前。
爲了将巢凱安摘一個幹淨,奶娘沒有帶上巢凱安,所以巢凱安不知道事情經過到底是什麽樣子。
他隻知道,後來奶娘沒了,巢家少了幾個伺候人的丫鬟婆子,後娘得了一個“管家不嚴”,被訓了幾句,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從此以後,巢凱安隻能自己防備。
可他才多大啊,十三、四歲,還不到獨立的年齡。他又不敢表現得多出色,怕太出色了逼急了那個女人,對他下狠手。
但他一天天大了,後娘不可能一直等。
終于有一天,他發現才剛剛喂過的小狗(那隻狗還是他偷偷養的,因爲他平時沒人管,倒沒有人發現)被毒死了,而食用的東西,正是他差點就送進嘴裏的雞肉……
巢凱安知道,若再不想辦法,他怕是真的危險了。
剛好這個時候,傳來了魔鬼學院的消息,巢凱安二話不說,将魔鬼學院的“負面消息”透露給了後娘,一副生怕後娘知道,送他進這裏,被困死在這裏的樣子。
最了解你的往往是敵人,巢凱安便是如此。
他的手段看似粗淺不堪,但用來對付這個有些急了,急切的想通過某種方法處理掉他,又能不髒了她的手就更好了的後娘,将将夠用。
伏俊才知道自己猜到了真相,頓時對巢凱安同情的不行。
他沒有想到,世界上竟然有這麽狠心的爹?!
他爹就算再狠,也隻是偏心他大哥,把伏俊才送到了魔鬼學院而已,而巢凱安的爹卻能“縱容”後娘害死巢凱安?!
雖然巢大人沒有親自出手,但默許跟主動出手有什麽區别?
伏俊才伸手拍了拍巢凱安的肩膀:“你以後就是我兄弟了,以後我罩着你。”
“謝……謝!”巢凱安嗓音有些幹燥。
他把自己不堪的一面揭出來,不過是想換取伏俊才的信任罷了。
唯有如此,他才能完美的完成崇親王妃交給他的任務。
清楚地知道巢凱安的處境艱難以後,伏俊才認真地寫了欠條,讓巢凱安放心,等出去以後,他肯定會還巢凱安錢。
還說到時候,若巢凱安沒有的更好的去處,可以找他。
他娘特别寵他,到時候他可以問他娘要一個莊子或者置辦一個院子,拿給巢凱安住。
顯然,伏俊才并沒有意識到,他哥伏良弼被他娘逼得重病在床,這是一件多麽嚴重的事情。
他娘将會面對多麽嚴重的後果。
一個是他娘,一個是他讨厭的兄長,誰近誰遠,一目了然。
巢凱安拿着伏俊才的欠條,替他跑腿,跟護衛隊打探伏家的消息。
“你哥醒了,但病得很重,有可能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你哥還能活多久,大夫沒說,但聽得出來應該是影響壽命的。”
“你哥活不長,伏家的希望大概會放到你身上。隻要你好好表現,到時候你就能打敗你哥,繼承伏家。”
……
伏俊才聽得一愣一愣的:“這麽嚴重?!我哥不是隻是生病了嗎?一個心病而已,我爺我爹那麽聰明,不能說清楚治好嗎?”
巢凱安搖頭:“情況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你哥的心病在于你娘。”
“跟我娘有什麽關系?”伏俊才皺了眉頭,“你一直在提這件事,到底什麽意思?我娘又不是後娘,還能跟你後娘似的,害了我哥?”
“……更可怕。”
巢凱安一副不敢看伏俊才表情的樣子,把外面傳的,伏大公子病倒當天發生的“細節”說了出來。
就好像他親在現場似的,一波三折,場面激烈。
一個瘋狂、冷漠無情的伏大夫人,一個被冤枉,無力解釋,奢望母愛,卻一次次慘遭打擊的伏大公子,以及一個意識到不對,想要救主,卻差點被打死,成了壓倒伏大公子最後一根稻草的努力……
所有的一切,組成了一個光怪陸離,殘酷無比的畫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