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某個局域内看來,姚安宏能以十幾歲的弱冠之齡考中秀才、舉子,還是滿厲害的,但放在京城這樣聚集了全國各種人才的大地方,他那點成績真的不顯眼。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之前不顯山不露水的少年,他考中了探花。
霍二夫人一時間沒有再說話, 臉色難堪,差點沒攪碎了手裏的帕子。
餘媽點破就過,沒有再糾結跟霍二夫人糾纏。
開玩笑!
她是來報喜的,可不是來給自家主子招人恨的。
更何況,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也不能在這關鍵日子,惹了大小姐婆家不開心不是?
笑眯眯地送完東西,和霍大夫人定了大小姐姚安馨回府探望的日子,餘媽打道回府。
姚大夫人聽了餘媽的彙報, 一點也不意外:“你不理霍二夫人是對的,我們是去報喜的,又不是去讨人嫌的。有人愛酸,就讓他酸去,自有親家自己處理。霍老夫人、霍大夫人都不是糊塗。”
若是霍老夫人、霍大夫人是糊塗人,當初她也不會松口,把姚安馨嫁到霍家了。
當天,姚大爺一臉喜意地回到了家裏。
“宏哥兒回來了嗎?”
“回來了,就等你回來,我們一家去隔壁道喜了。”姚大夫人讓人将姚大爺的便服送上來,讓姚大爺洗把臉,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後就換上。
姚大爺沒有推脫,換好衣服後,就叫人通知姚安宏、姚安逸堂兄弟倆,再帶上姚安壽、姚安康兩個小子, 夫妻二人就坐了馬車前往崇親王府。
崇親王府這邊早有準備, 一行人一到門口,就有人将他們引進了屋子裏。
李文崇、顧清菱、姚九爺三人早早的在那兒等着了,見他們進來,紛紛互相道喜。
今天的主角是姚安宏,他被拉出來好好說了一會兒話。
一邊是姚大爺的囑咐,一邊是李文崇的厚望,姚安宏饒是再成熟,也被弄得有些臉紅。
姚大夫人說道:“今天過來,除了跟王爺、王妃道喜,另一個,就是想商量一下給金陵報喜的事兒。我尋思着,宏哥兒這麽大的喜事,總要撿些東西一道送過去,讓二爺、弟妹他們高興一下。若是王妃這邊也有東西想送,可以捎帶着一塊兒送。”
“說到心坎上了,我也是這麽想的。”顧清菱笑着說道,“這麽大的喜事,可得好好慶祝慶祝。”
喊了大丫鬟春天,讓她從自己庫房裏撿了攢絲紫水晶玉佩、南陽玉手镯、掐絲靈璧耳铛以及筆墨等物, 一塊兒送到金陵去。
這玉手镯、耳铛的,一聽就是送給姚二夫人和姚安玲的, 至于筆墨等物, 則是送給五孫姚安宏、六孫姚安宙,以及剛出生不久的新包子姚安柘、姚安椒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顧清菱的靈泉起了作用,這姚二夫人的孕氣簡直了,這都“高齡産婦”了,竟然再一次一胎兩個?!
我的天!
繼姚安宏、姚安玲、姚安宙、姚安宙兄弟姐妹四人之後,姚二夫人又給姚家添了兩棵小苗苗。
當消息傳出來時,不少人蠢蠢欲動,再一次想起了之前傳出來的,顧家的“生子秘方”。
“王妃不會把生子秘方給她兒媳婦了吧?”
“肯定啊,要不然她怎麽會一連兩胎,都是雙胞胎?這一下,他們四房怕是有六個了吧?”
“是啊,六個,除了前面兩個是一個一個的生,後面可是兩個兩個的生,而且全部都是男孩子……”
“這下子,姚家不缺男孩子了。”
“到是大房冷清了些。”
……
顯然,相較于特别能生,一連生了兩對雙胞胎,還都是兒子的姚二夫人,姚大夫人就顯得弱了些。
不少人盯着姚大夫人的肚子,有些“遺憾”她隻生了兩胎。
雖然這兩胎也能趕上别人三胎,但是……
同樣是姚家的兒媳婦,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于是,某些風言風語傳進了姚大夫人的耳朵裏,讓姚大夫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生了姚安壽、姚安康這對雙胞胎,姚大夫人也滿足了,覺得自己有了兩個兒子,已經是非常幸運了,可轉頭再一看姚二夫人……
或許,她應該再生一胎?
隻是這話,姚大夫人沒有跟姚大爺提。
畢竟,當初生這對的時候,她就生得有些不太順利。夫妻二人也曾商量過,不生了。
但現在……
聽到顧清菱提到她讓丫鬟給新鮮出爐的十一孫、十二孫做了幾件新衣服,到時候要一起送去,原本高興的姚大夫人酸了。
姚安宏,姚安宏是人家家的,現在連生了兩對雙胞胎的也是人家,也難怪婆婆偏心二房了。
若是她有這麽一個兒媳婦,她也偏心。
姚大夫人低落的情緒,顧清菱沒有注意,她高高興興地挑着東西,包了好大一箱子,不怕送得多,就怕送得少了。
李文崇也從庫房裏挑了些東西,除了當面送給姚安宏的,同來的姚安逸、姚安壽、姚安康也沒落下,大家都有份。
送往金陵的随禮中,他也沒落下,狠狠出了一回血。
既然是送回金陵的,姚安宏、姚安逸、姚九爺三人也沒落下,也都準備了一些東西,讓捎帶着一起送回去。
光是挑挑撿撿這些事,就挑到了天黑,若不是丫鬟催促,衆人差點忘記了晚膳。
既然今天是來“報喜”的,晚膳自不用說,是在崇親王府吃的。
如此一番折騰,待一切結束,差不多到了半夜。
姚大爺、姚大夫人一行人趕緊趕在禁宵前回了府。
姚九爺連忙洗漱上床睡覺,因爲第二天還要去上書房讀書。
顧清菱、李文崇夫妻二人回到房間,相視一笑。
“現在心情好了?”
“那當然,今天這麽大喜的日子,當然得心情好了。”顧清菱笑着說道,“怎麽,你心情不好?”
“好啊,當然好啊,看到你心情好了,我就跟着心情好了。”
一股脈脈溫情在二人間流轉。
有丫鬟過來伺候二人換衣服,沒有一會兒月芽白的寝衣便換好了。
李文崇的身體貼過來時,顧清菱沒有拒絕。
燭燈下,羅賬輕落,搖曳了滿天星光。
窗外,月亮害羞地拉過了一層薄雲,企圖遮去臉上的紅光。
至于有沒有遮住,夢見了什麽,隻有當事人知道。
皇帝金銮殿傳胪唱名,欽點狀元、榜眼、探花和進士,恩賜遊街。
狀元頭戴金花烏紗帽,身穿大紅袍,手捧欽點聖诏,腳跨金鞍紅鬃馬,前呼後擁,浩浩蕩蕩的遊起了京都。
旗鼓開路,從金銮殿到紫禁城左路門,再經過太和門、午門、端門、承天門到大明門……
一路走來,好不威風。
斯時,街道兩邊,茶樓酒肆,人山人海,紛紛投置香花、荷包,以示慶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