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子是一代一代長出來的。
大部作農作物都具有季節性，一年一種，或者一年兩種、三種。在這種情況下，一兩年能能夠實驗出一點結果來，已經是非常讓人驚喜了。
顧清菱做了那麽多年，也隻堪堪培育出了幾種能夠拿得出手的。
就是這個，都還在全國各地“實驗”，看具不具備全國各地大面積種植的優良品質。
既然要上報，肯定要跟姚九爺這個主編打招呼。
“咦？這本書我也看過。”
姚九爺看到二十二皇子李正拿過來的書，十分驚訝。
“你也看過？那你覺得，這本書裏說的東西，是不是真的？”二十二皇子李正問道。
姚九爺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農學奇談》裏講了很多神奇的事情，什麽植物分雌雄，不管是雌性還是雄性，都有不孕不育症，要是你運氣不好，碰到了一顆不孕不育的，或者其中哪一棵性狀不好的，它不是培育不出種子，就是培育出來的種子有問題……我沒有實驗過，隻覺得裏面提到的事情挺有意思的。”
是的，沒錯，姚九爺确實看過，不過他年紀小，沒經曆過什麽自然災難，也沒吃過苦頭。
所以這本書上提到的内容，在他看來，就是一個趣味。
姚九爺提到的“不孕不育”二十二皇子李正昨晚上也翻到過，隻不過他整顆心都在蝗蟲上，還真沒注意。
跟這麽小的孩子講“不孕不育”，二十二皇子李正覺得有些别扭，就算說的是植物，他也有一種不好意思的感覺。
連忙轉移話題：“确實挺有意思的，不過……我對蝗蟲篇比較感興趣。”
“我有一本專門介紹蝗蟲的書，明天我給你帶來。上面不僅記錄了目前已經發現的蝗蟲各類，還有它們的生活習性。它們喜歡吃肥厚的葉子，又叫蚱蜢，觸角沒有螽斯長，有點像短短的鞭子，但是它們的後腿非常有力，所以能夠跳得特别高……”
姚九爺記憶力不錯，尤其是看過不少介紹蝗蟲的書，印象還滿深刻的。
他當然不知道二十二皇子李正突然對蝗蟲感興趣，不是對蝗蟲本身感興趣，而是像報當年之仇。
所以呢，他在這裏介紹蝗蟲介紹得起勁，二十二皇子李正噎在那裏，吐出不是，不吐出不是。
沒有辦法，隻能僵硬着脖子，聽姚九爺好好介紹了一番。
姚九爺見他真的喜歡聽，還拿了紙筆畫給他看。
是姚九爺年紀小，書畫功底挺不錯的。
當年柯遠被顧清菱發現，送進姚氏族學培育時，姚九爺發現顧清菱這麽吹捧柯遠，還特地跟柯遠學過素描畫。
雖然姚九爺的繪畫功底比不過柯遠，但跟現在流行的“神似形不似”、“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書畫繪畫風相比，姚九爺那一手寫實的素描還是挺出人意料的。
一根根細條在鉛筆下出現，沒有一會兒，一隻活靈活現的蝗蟲便躍然紙上了。
姚九爺對它的身體結構十分清楚，也介紹得仔細。
本來隻是跟二十二皇子李正一個人說，結果沒想到大皇孫李安、三皇孫李亘也跑了過來，樂滋滋地聽姚九爺介紹蝗蟲。
“原來蝗蟲長這個樣子啊？”
“沒看出來啊，小九叔，你畫畫還挺有意思的，感覺好像哦。我看繪本的時候，都沒你這個畫得像。”
……
姚九爺笑着說道：“你看的繪本是簡單版的，我那裏有一整套的《昆蟲觀察日記》，裏面就有關于蝗蟲的觀察記載，它們平時生活在哪裏，吃什麽，長什麽樣子，全部寫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二十二皇子李正看到了姚九爺所說的關于蝗蟲的書。
一打開，書的第一頁就夾着一張超大版蝗蟲，比姚九爺之前畫的還要細。
腿上有幾根毛，人家都畫了進去。
二十二皇子李正：“……”
大可不必。
突然有些後悔跟姚九爺提這件事情，怎麽破？
不過細細翻來，二十二皇子李正還真看到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蝗蟲分雌雄，雌蝗蟲一般把卵産在大約10厘米深的土地中，被一種白色的圓筒狀形栓狀物包裹，一次能夠産下約數十粒卵。
具體多少，還需要實驗求證，但可以确定的是，一隻雌蝗蟲産卵不少，否則土地一翻開，不會有那麽多白色的東西。
二十二皇子李正：“……”
所以，到底能産多少，還沒有人求證嗎？
這個問題，到是可以登報，看看大明有沒有哪個能人求證過了。
蝗蟲有三個成長階段，一個是卵，接着便是幼蟲，然後才是成蟲。
卵埋在土裏，一般不仔細觀察的話，很難發現。
一般是夏、秋兩季繁殖，産在裸露的灘塗上……
等等，灘塗上？！
二十二皇子李正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灘塗”二字。
可就算知道了它的産卵地址，想要找到它也不容易，畢竟它是将卵産在10厘米以下的土裏，總不能到處翻灘塗吧？
二十二皇子李正有些遲疑。
不過蝗蟲的天敵确實有些多，比如青蛙、蜥蜴、鳥、螞蟻、步甲、芫青、雛蜂虻、食蟲虻、雞鴨等。
這一群天敵中，最好養的大概就是雞和鴨了。
隻是，蝗蟲能飛，雞和鴨真的能抓到那麽多蝗蟲？
“爲什麽不能？”
姚九爺聽到二十二皇子李正的問題，感覺奇怪，“雖然蝗蟲會飛，可是你不要忘了，就算它們再會飛，它們也得落地啊。難道它們能一直在天上飛，不停下來。隻要它們停下來，那就行了。”
“我說出來了嗎？”二十二皇子李正一愣。
“嗯，說出來了。”
好吧，二十二皇子李正有些無奈：“那得要捉住那麽多蝗蟲，得養多少雞鴨啊？要有那麽多雞鴨，老百姓也能填飽肚子了。”
姚九爺面露不解：“你是想用蝗蟲雞鴨嗎？如果是那樣，你不應該問需要捉多少蝗蟲，才能把雞和鴨子喂飽吧？”
二十二皇子李正：“……”
那能一樣嗎？
他想解決的是蝗災，而不是養殖雞和鴨子。
老百姓要怎麽養雞養鴨，他才不關心。
“我們看的是一本書嗎？”二十二皇子李正說道，“我看的《農學奇談》裏說了，雞鴨能防治蝗蟲，蝗災發生的時候，多可怕啊，不知道多少老百姓遭殃。所以我看到書上那樣說的時候，感覺有些扯淡，要是養一點雞鴨就能防治蝗蟲了，那蝗災早解決了，還會放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