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把姚大夫人給震懵了。
“誰?!娶誰?!”
“崇親王,他想娶我們家的老太君。”
姚大夫人瞪在了眼睛:“不是吧?!竟然是真的?!我……我隻是說說,我真沒當真……”
“我知道,我們都一樣,都覺得他們的懷疑有些扯淡,隻是順着他們的思路想,想去跟崇親王求證……可是,崇親王親口告訴我,他确确實實想娶老太君,隻不過理由跟大家想的有些不太一樣。”
“崇親王的理由是什麽?”
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到顧清菱所做的那些事情了。
辦了姚氏書塾,招收女學生;整頓姚氏族學,招收男學生……
辦《金陵日報》,鼓勵金陵老百姓識字,後來發明廁紙,解決大家的用字問題。
之後再是筆墨。
現在連鉛筆和筆記本都搞出來了。
再回想到最初,顧清菱用“活字印刷術”給姚大爺鋪路,姚大爺打了一個寒顫——他娘到底在幹什麽?!
她真的隻是爲了賺錢嗎?!
怎麽搞到後面,竟然和動搖世家根基,開啓民智這種事情扯上關系了?!
以姚家現有的根基,肯定護不住老太君了,别說護了,就是姚家自己也有可能被老太君給拉下馬。
“所以……崇親王是爲了護下老太君,護下老太君在做的事,才想娶老太君的?!”姚大夫人有些瞠目結舌,不敢相信。
哪家出嫁不是年輕姑娘?
就是年輕寡婦,那也不是說不過去,但怎麽到了他們家,就變成家裏的老太君了?!
我的天!
這……
姚大夫人說道,“我怎麽覺得這事不對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本來開啓民智這事就是崇親王想要做的,隻不過他親王的身份太敏感,所以才借了我們姚家的手……”
她甚至猜測,“說不定,老太君在背後和崇親王達成了什麽協議,所有後切都是背着我們展開的。”
“你還記不記得,老太君提到的神醫?”
“剛好崇親王從小身體不好,也請了一位神醫。如果老太君這位神醫,就是崇親王認識的那位呢?”
“所謂姚九爺不過是個晃子,什麽義子、幹親,說不定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給後面的事情鋪路。”
……
被姚大夫人這麽一講,姚大爺打了一個寒顫。
這般棋,下得是不是太大了點?
要真是這樣,那姚家豈不是早早就入了棋盤了?!
老太君想要幹什麽?
從龍之功她都不要,她竟然還想颠覆天下讀書人的地位?!
她怕不是瘋了。
甚至,姚大爺開始懷疑,是不是早在姚家沒落,不得不被迫遷出京城之事,也是顧清菱和崇親王一手策劃的。
姚老太君是聰明人嗎?
是,她要是不聰明,怎麽會抱上崇親王的大腿?
可是,你要說她聰明,她也不會爲了自己的野心,拿整個姚家開玩笑。
她要是聰明,她年輕的時候,就不會被一幫妾室給壓得死死的,不得不被老伯爵爺“束之高閣”了。
回想這幾年顧清菱突然變得“聰明”起來,每下一步棋都讓姚家變得更好,若沒有一個高人在後面幫助顧清菱,她會做得那麽好?
夫妻倆一番讨論,得出了這麽一個結局。
他倆歎息。
碰到這麽一個老太君,他們能怎麽辦呢?
現在的重點是,這件事情到底要怎麽解決。
“怎麽解決?我也不知道啊。”姚大爺說道,“我都不知道老太君跟崇親王到底商量了些什麽事情,京城離金陵那麽遠,有個什麽事情,我也無法跟老太君确認,我總不能跑去跟崇親王确認吧?你覺得,崇親王會告訴我?”
就像這次,崇親王扔了一個雷就把他給打發了,讓他回來自己看着辦。
看着辦個屁啊!
他要知道,會呆在書房裏?
腦袋都要炸掉了。
姚大夫人說道:“先寫信吧,問問老太君到底怎麽回事,就算一來一去需要很長時間,這信也得寫,該幫的姿态還是得做。”
“信肯定是要寫的,不僅要寫給老太君,還要寫給二弟、二弟妹他們,看看他們知不知道這事。他們天天在金陵呆着,天天在老太君跟前伺候着,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能一點動靜都不知道呢?”
“二弟妹那邊我來寫,崇親王這邊,你也要考慮好要怎麽答複,你可以推脫信還沒到,但萬一崇親王不想等呢?不管什麽情況,我們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你說得對,這個确實得好好想想。”
……
李文崇的這一手騷操作,别說把整個姚家攪得天翻地覆,就是京中各大世家也吓了一跳。
之前跟李文崇接觸的誠郡王妃直接上了門,李文崇沒有瞞她:“這個傳言我聽說了,之前姚大爺也來問過我……我不知道傳言是哪裏來的,不過他們這種潑髒水的方法,到是讓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既然他們那麽想離間我和姚家的關系,那麽怕姚家綁到皇家這條船上來,那我就反其道而行,把姚老太君娶回來好了。這樣,我看他們還怎麽離間。”
誠郡王妃一呆:“你要娶姚老太君?!崇親王,你在開玩笑吧,姚老太君的年紀可不小了,她是姚大爺的娘,而你和姚大爺差不多大……這不就相當于,你娶了一個能當你娘的老女人回來?!”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這怎麽會沒有問題?就算你想護下姚家,也不至于做這種犧牲吧?實在不行,我們去求明光帝,給姚家多讨幾道聖旨,多給幾個賞賜。我就不信了,姚家要是出了公主,他們還敢這麽猖狂?”誠郡王妃不知道“啓民智”的事情,但她知道海鹽、井鹽的事,知道這些事情有多大。
誠郡王送回來的平安信雖然沒有明說,但也在信裏暗示了,海鹽法确實可行,他正在那邊忙活。
讓老王妃把招子放亮一點,别讓人盯上。
制鹽之法是姚家悄悄上獻的,消息還沒有暴出來,就開始有人離間姚家與皇家的關系,那豈不是說……
制法的事情暴露了?!
暴沒暴露不知道,但誠郡王妃心裏清楚,絕對不能上背後之人陰謀得逞,否則皇家威嚴受損,以後誰還敢“忠心”皇家?
但同時,誠郡王妃也認爲,就算要護下姚家,也不用李文崇做這麽大的“犧牲”。
李文崇沒有做過多解釋,隻說了一句:“姚家不隻一個鹽方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