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菱失笑:“你不是說自己用嗎?”
因爲是他自己用,她還特地撿了聞香空間裏的藥材還可以。結果他到好,居然拿給暗衛用,還真舍得。
不過……
暗衛的工作是護衛他的安全,是遇到危險第一個沖在前頭的人,他上點心也是應該的。
“行吧,我到時候再給你準備些, 我給你的,肯定都是最好的。既然是好東西,那數量上,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李文崇說道:“我知道,你都把方子給我了,太醫院裏那麽多大夫,他們也有配,可是他們配出來的效果就是沒你的好。同樣的配方,你這兒的藥材就是更好一些, 這也沒辦法。”
就是皇莊開始種了,同樣的方法,還是顧清菱拿出來的更好一些。
但你要說顧清菱藏私吧,那也沒有,她那幾個莊子,他都是去看過的,用的什麽土、什麽水、怎麽種的,全部記錄在案,一查就知道。
可是人家種出來的,就是跟你種出來的不一樣,你能怎麽辦?
種地這種事情, 不研究不知道, 一研究才明白,這裏面的學問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除了自己的暗衛用, 李文崇也偷渡了些給明光帝, 畢竟是自己親哥, 他還是希望明光帝身邊能更安全一些。
這些, 顧清菱心裏都有數,也都默許了。
當大家的利益被綁在一起以後,顧清菱也希望明光帝能夠活得更長。
很快,就到了顧清菱與奚靈約定的日子。
李文崇老早安排了人守在姚家大門口,顧清菱一出來,他就裝着巧遇的湊了上去。
“去看戲啊?那我們一塊兒吧,正好,我也好久沒聽戲了。”
顧清菱看他那副“正大光明”的樣子,一臉無奈:“行吧,一起吧。”
都說了她對那個人沒有任何别的想法,他嘴上信了,身體卻很誠實,非要當一條小尾巴。
顧清菱表示,還好她脾氣好,換一個脾氣差一點的,早跟他鬧翻了。
李文崇:……
就你這,脾氣還要叫?
就因爲我多問了幾句,還差點跟我吵起來。
還好我見多識廣, 反應迅速,要不然……這事都不知道會怎麽收尾。
一路上, 兩人都沒說話。
到了戲院,一個小厮模樣打扮的人湊了上來:“可是姚家的馬車?”
“嗯,姚家的。”
“是姚老太君吧?奴才君子蘭,是奚靈公子的小厮,奚靈公子派奴才在這兒等侯多時了。”
“你稍等,我跟我家主子說一聲。”那人跑過去報給了青竹。
青竹知道後點頭,轉過頭跟李文崇做了彙報。
李文崇下了馬車,打量了那小厮幾眼,讓他帶路。
叫“君子蘭”的小厮有些詫異,公子不是說來的是“老太君”嗎,怎麽是個男的?
接着,顧清菱從馬車上下來,他更驚訝了。
年輕男女?
雖然摸不清楚這二人的關系,但人家說是姚家的馬車,還說來的是“老太君”,他也不好多說什麽,帶人進了自家公子早就備好的包廂。
上完茶點以後,飛快地跑回後台,向奚靈做了彙報。
“年輕男女?”奚靈也愣了一下。
他重點詢問了那女子的模樣,确定人沒錯後,這才松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爲什麽還會帶了一位年輕公子,但隻要姚老太君來了就成。
稍微一沉吟,奚靈打發小厮好好待客,然後轉身喚來了一個漂亮的少年,十分鄭重地跟他說道:“這是你唯一的機會,明白嗎?”
那少年青發白衣,一張俊秀的臉龐宛如刀刻,再加上年紀稍小,竟然讓有人有一種雌雄莫辨的感覺,驚爲天人。
就算是李文崇本在這裏,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确實長得好看。
“是,師傅,浮生知道了。”少年輕輕應聲,那嗓音若清泉一般,叮咚可人。
佳人本該本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隻可惜,跌落凡間,又遇污泥,随時都有可能身陷其中,再不得清白。
奚靈這麽鼓着勇氣跑去找顧清菱幾趟,哪裏是爲了自己啊,分明就是爲了眼前這個少年。
他自己命運多舛,所托非人,不得已走上了這樣一條不歸路。
自己經曆了這一切,又哪裏舍得一手養大的孩子也走上這麽一條不歸路?眼看着浮生越長越大,那雌雄莫辨的樣貌引得豺狼虎豹窺視,群狼圍睹,奚靈的心提了起來。
果然,沒多久,一位有特殊愛好的雷老爺出了高價,要接浮生出台。
那台是能随便出的?
奚靈是過來人,心裏清楚得很,說是點你到府上唱戲,其實……
浮生離開以後,奚靈緊握了拳頭,他在心裏發誓,他絕對不會讓浮生走上自己的老路。
戲,終于開始了。
說句老實話,像這種戲曲,除了黃梅戲顧清菱能聽懂,其他的大部分她都聽不懂他們在唱什麽。
對于老戲迷來說,喜歡的就是他們那個味,餘音饒梁三日什麽的,顧清菱完全不懂,她就聽一個熱鬧。
顯然,跟顧清菱這個外行相比,李文崇這個土生土長,又在京圈裏混的大老爺們深韻此道。
奚靈扮演的花旦一上台,那口一開,唱腔簡直了。
李文崇面露驚訝:“沒想到唱得不錯嘛,我還以爲,他除了那張臉,沒什麽可取之處呢……”
話音還沒說完,就被顧清菱瞪了一眼:“聽戲就聽戲,你那麽多廢話幹嘛?”
“是是是,聽戲聽戲。”李文崇聽着那個味兒,手指打着節拍,到挺喜歡的。
顧清菱看看戲台子,又看看他,表示:果然不愧是國粹,一句沒聽懂,怎麽破?
算了,我今天就當一個樹樁子吧。
她已經在心裏開始琢磨着,要怎麽做,才能将國粹留傳下去。
她記得,上輩子的時候,到了後面唱戲的人越來越多,到了後面都變成非遺了。
唉……
連飯都吃不起的時候,誰會去考慮精神文化呢?
更何況,還是這種台階比較近,大衆根本沒辦法欣賞的。
思來想去,顧清菱覺得,或許她應該把戲班子搬到書塾去,到不是讓他們學習唱戲,而是讓他們學習“聽戲”。
唯有學會了欣賞,以後戲曲才會有人欣賞,有人欣賞,那些唱戲的人才聽得下去。
那麽問題來了,戲子的位置非常低,她要請誰去呢?
她在這裏胡思亂亂着,台上的戲曲已經結束,換了下一幕。
後面的人上台,李文崇臉上的趣味就淡了些,表示:“唱得沒有奚靈好,奚靈旁邊的那個小丫頭,雖然味道差了點,但聲線不錯,多培養幾年,估計也能大小當個角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