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選擇未來會和李文崇綁在一條船上,那自己未來打算做什麽,顧清菱自然要多向李文崇透露一些,讓他有一個心理準備。
另一個,萬一她的想法有漏洞,他也可以幫忙梳理一下。
外面的超級南瓜1号種子還在瘋狂“租”種中,顧清菱已經帶着李文崇進了莊子,準備到實驗田裏去看看。
實驗田的負責人馮叔不在,他正揪着曾曉的耳朵罵人。
“你說你蠢不蠢?那麽露臉的機會,你怎麽也不知道去?”
“我跟你說過多少死了,不要隻知道埋着頭死種田,你光埋着頭死種田有什麽用?你得跟人交流,讓人知道你的存在,隻有你有了名,以後做什麽事情才方便……”
“我跟你說的這些,都是我以前的經驗,我就是這麽過來的,我還能害你不成?”
……
曾曉揉着耳朵,痛苦不已:“師傅,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這不是太忙了嘛,給忙完了。”
“忘個屁,你什麽時候沒忘記過事情?我看你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馮叔又是一陣大罵。
顧清菱再次碰上這種事情,有些想笑。
這個小年輕是不是太不“争氣”了點,怎麽每次來的時候,碰到的都是他被罵呀?
馮叔還想罵,一擡頭發現主家的身影,連忙松了手,跑過來向顧清菱行禮。
當然了,還不忘扯一下曾曉,把這個傻小子帶上。
再次看到顧清菱,曾曉隻是愣了一下,倒沒有再出醜,然後跟着馮叔行了禮。
顧清菱讓他們起來,把他們介紹給了李文崇,告訴李文崇,這可是她莊子上的寶貝。
“要不是有他們,那超級南瓜1号也研究不出來,興中超級南瓜1号,我們還有2号、3号……以及其他糧種。”
看在馮叔這麽努力的份上,顧清菱決定幫一把,點名讓曾曉出來介紹。
曾曉傻歸傻了點,但說到他每天伺候着的實驗田,那可是頭頭是道,濤濤不絕。
有的李文崇聽得懂,有的李文崇聽得宛如天書。
他看向顧清菱一臉認真,不斷點頭的樣子,小聲道:“你都聽懂了?”
顧清菱瞪了他一眼。
李文崇秒懂:哦,這是沒懂,在裝懂呢。
不過他沒揭穿,跟在顧清菱屁股後面,讓曾曉講了一個盡興。
顧清菱十分體貼,還讓人送上了一壺茶,讓曾曉潤了潤嗓子。
待曾曉好不容易講完,顧清菱隻有一個問題——你做記錄了嗎?
意思是,你别光顧着種田,把做實驗記錄,方便編書人編書啊。
“這個你放心,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曾曉翻出了自己做的記錄,講給顧清菱聽。
顧清菱瞄了一眼,有的看得懂,有的看不懂。
已經浪費了一上午了,她可不想把時間全部浪費在這兒,擡手打斷他:“這個就不用講了,到時候你跟編書人對接,我隻要看到結果。一個結果,是你種出來的東西;另一個結果,那就是編書人能夠把你實驗的過程編成書。種不出東西來是你的問題,編書人編不出書,也是你的問題。”
曾曉點頭:“嗯,這個我知道,我找了一個跟我配合的編書人,讓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帶人過來抄記錄,有哪裏不懂的我講給他聽……”
顧清菱對那個負責編書的人表示同情。
不過也說不定兩人聊得挺好的,隻不過她不懂而已。
交待莊子的後勤好好照顧莊子上的“農學家”,顧清菱和李文崇離開了莊子。
“那個叫曾曉的,還挺有意思的……”馬車上,李文崇笑着說道,“人懷事故是呆了點,但是進到種地,立馬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要是把時間跟精力花在了人情事故上,他也沒那麽多精力去做實驗了。就像那個張三财,他就隻适合應付莊子外面的事情,真讓他跟曾曉換一個……”顧清菱回答,“兩個都夠嗆。所以說啊,這個世界上沒有廢物,隻有放錯位置的垃圾。”
“你說的垃圾,不也是廢物嗎?”
“那不一樣,廢物是真的廢物,沒有一點用處了,可是垃圾……可不是所有的垃圾都是沒用的,有的隻是因爲使用不當,或者放錯了地方,才會變成‘垃圾’。”
“我懂你的意思,就跟調派官員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地方,你讓他去幹他擅長的東西,肯定比讓他去幹他不擅長的東西容易,還不容易出事。”
“就像一個殺豬的,你非要讓他去繡花;一個繡花的,你非要讓她去殺豬,兩個人都能逼瘋。”
二人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
逛完實驗莊子,下午顧清菱帶着李文崇去了蔬菜莊子,巡視了今年的蔬菜種植情況。
李文崇看到蔬菜莊子上的那片玻璃暖棚,頓時笑了:“說起來,當時你在信上跟我說,這樣就算是冬天也能種出菜,差點沒把我吓一跳。不過還好我信了,還讓人試了,要不然也不會那麽快就在冬天吃上蔬菜。”
“現在皇家暖棚應該大多了吧?”
“嗯,大多了,我離開京城的時候,京城各大世家,基本上都建了一個暖棚莊子。要不是當時玻璃的産量還比較低,價格還沒降下去,想要建蔬菜暖棚的人隻會更多。”
顧清菱說道:“現在應該便宜了,金陵家家戶戶都能窗上玻璃窗戶了,京城那邊隻會更好。”
“京城比金陵複雜多了,不是有好東西,就能直接向老百姓推廣,還得考慮各大世家的利益……”李文崇怕顧清菱不懂,詳細說明了京城各大世家的權勢交集,以及某些國策推出時,會引起多大的反應。
她在金陵,因爲有他當靠山,沒有人能阻止她,基本上她想做什麽都能做。
但到了京中,即使他是親王,也不是事事都能從心。
李文崇說道:“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犧牲自己的利益,何況是這些權利根深上百年的世家,他們習慣了高人一等,習慣了将利益握在手心裏。你不觸碰他們的利益還好,一旦觸碰……”
“所以,這就是爲什麽活字印刷術在金陵發展得很快,在京城卻發展得很緩慢的原因?這個我早猜到了,隻是我沒想到你哥會這麽‘縱容’他們,我一直以爲……你哥屬于強硬做派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