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不慌，他還沒有挑剔，她還有機會。
顧清菱捂了捂胸口，開動腦筋，火速運轉，看能不能看出一條血路，再拯救拯救一下自己。
不慌不慌，她還能機會。
他還沒問她，她也沒開口否認姚九爺的身世，不是？
既然她沒否認，那就是她沒說謊啊，沒說謊那她隐瞞姚九爺是他兒子的事情就不能算在她身上。
她沒主動告訴他“真相”，那也隻能說是她不清楚他的意圖，怕他不願意認下姚九爺，所以才瞞了下來……
說到底，要怪也該怪在他身上。
要是他這個當父親的認，她會那麽做？
肯定不會啊。
對，就是這樣。
要是以後問起來，她就要這樣說，一口咬定了，她隻是想給姚九爺一個更好的未來——既然生父不認，那就好好當姚家的義子，富貴榮華一生也挺好的。
“老太君，你……還好嗎？”
大丫鬟春天一見顧清菱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心裏也開始發慌。
她不知道老太君在急什麽，但能夠讓老太君急成這個樣子，肯定是發生了大事。
顧清菱漸漸冷靜下來，回過頭來發現大丫鬟春天還在屋子裏，沖她揮了揮手：“沒事，就是想到一些事情，急了點……不過沒事了，我已經想到解決的辦法了。”
“請老太君吩咐，奴婢必定肝腦塗地，在所不惜。”大丫鬟春天二話不說就跪了下來，雙手放在地上，将額頭磕了上去。
“起來吧，你的忠心我都知道，不必如此。”顧清菱上前拉大丫鬟春天起來，“你是我的心腹，我也沒什麽好瞞你的，那幾個人，确實是那個人送來的。”
大丫鬟春天心頭一顫，竟然被她猜中了？！
不僅猜中了，老太君還承認了，那……
就在大丫鬟春天以爲顧清菱會說什麽的時候，她聽到顧清菱對空氣中喊了一聲：“暗三。”
接着，一道黑影從梁上跳下來，出現在了大丫鬟春天的面前。
大丫鬟春天：“……”
所以，老太君瞞了她這麽多事情？！
“這是那位李公子的人，特地送來保護我的。”
大丫鬟春天感覺老太君牽着她的手輕輕捏了一下，似乎在提醒着她什麽，她心頭跳了一下：“奴婢……知道了。”
轉頭向暗三問了好。
暗三輕輕沖大丫鬟春天點了一下頭。
既然老太君能夠把他介紹給這個丫鬟，那就說明老太君非常信任這個丫鬟，那麽這個丫鬟的位置就需要再往上撥一撥了。
“我與春天要說些悄悄話，麻煩你幫忙盯着點，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聽到。”顧清菱重重咬了“任何人”三個字。
暗三也是聰明人，他一聽就懂了，這是老太君這是防着他呢。
二話不說從窗戶跳了出去，消失在黑夜裏。
顧清菱确定暗三已經不在了，這才将大丫鬟春天拉得更近了些。
“暗三跟那個名單上的人，都是李公子的人，晚點我會讓他們去伺候燦哥兒，到時候你多幫我盯着一點，我不信他們。”
看似什麽也沒說，卻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大丫鬟春天震驚地擡起頭來，但顧清菱突然加重地力道讓她知道，她隻需要說“是”即可。
其他的，不能說出來。
因爲，隔牆有耳。
老太君特地在說此事之前，把暗三叫出來，介紹給她，分明是在告訴她——我身邊有别人的耳朵，你以後注意一點。
顧清菱又說“不信他們”，還讓她“盯着”一點，也都是在告訴大丫鬟春天，那些人是“外人”，讓大丫鬟春天防着點。
做爲心腹，她需要與顧清菱齊心。
“燦哥兒的事，你以後就别插手了，我會交給書蘇負責，以後你隻需要負責我一個人即可。”
“是，奴婢知道了。”
……
沒幾天，姚家的人就發現，姚九爺身邊伺候的人增加了不少陌生面孔。
不過他們沒有放在心上，畢竟老太君手裏捏着一個專門調教下人的院子，會有新人進來也正常。
隔壁的院子裏，趙老爺微微皺了眉頭。
雖然主子交給他的人，都進了姚家，但是都被姚老太君安排到了那位姚九爺的身邊是怎麽回事？
那是主子讓人調教出來，專門伺候姚老太君的，怎麽能伺候别人？
倒不是趙老爺小氣，舍不得幾個下人，而是那幾個下人身兼着爲姚老太君調養身體，延年益壽的任務，若是給了别人，姚老太君如何享用？
要知道，姚老太君大了他們主子一輪，這壽命萬一要是短了，那他們主子豈不是又得形單影隻，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不行，這事他得跟周管家他們彙報一下。
——
顧清菱可不知道，她完全誤會了李文崇的意思。
李文崇想要安排人到她身邊，确實有充當“眼線”的意思，但他身邊伺候的人想得更多。
說白了，就是那些人嫌顧清菱年紀太大了，怕她死得早了，特地挑了些能用的人，安全周全了，想要讓她“長命百壽”，以後多陪李文崇幾年。
結果……
結果，因爲這些人太用心，安排的人“太好”，引起了顧清菱的懷疑。
再加上李文崇把人一丢，就緊趕慢趕地跑回京城擺平皇親國戚去了，攪得顧清菱心中猜測不已。
雖然她有頭腦發熱一下，覺得說不定真的是李文崇看上了自己，爲自己“犧特”那麽大。
可接着又一想，若不是因爲看上了自己，還會有哪些原因會讓李文崇這麽做呢？
想着想着，顧清菱就想到了姚九爺身上。
根據她的調查，李文崇雖然沒有潔身自好到一個女人都不近身的地步，但他已經年至而立，卻膝下無子是事實。
就是姚大爺、姚二爺、姚三爺他們，也不是全都沒有兒子，照樣爲了生兒子努力到那種程度，李文崇能例外嗎？
若李文崇有女人，卻一直無子……
不會是他跟姚大爺、姚二爺、姚三爺他們一樣，不能生吧？！
“不會吧？！”
顧清菱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
若不是因爲這樣，李文崇會一發現姚九爺的身份就那麽緊張嗎？
他要是不能生，姚九爺就有可能是他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他不鄭重才怪了。
對于李文崇會查到姚九爺身份的事情，顧清菱一點也不覺得意外，畢竟她當初生育的時候，雖然采取了一些手段，但處處都是破綻，隻要一調查，根本就瞞不住。
隻是她沒想到，李文崇會出現得那麽快，也沒有想到李文崇會那麽“重視”她，把她盯得那麽緊。
任她有再多手段，短時間内，也不可能瞞掉天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