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二爺胡攪蠻纏,姚國清根本就說不過他,直氣得臉色發白,手指發抖。
“哎,你可千萬别倒在我這裏,我可不想背黑鍋。你要不舒服,我給你請大夫。”姚二爺一看他那個樣子,立馬讓下人請大夫。
奪筍啊,姚國清差點兩眼一翻就過去了。
但他不想被别人誤會他想害别人背黑鍋,硬是挺着,沒昏:“不用,老朽好好的。”
“不用那就好。還有事嗎?沒事你就回吧,我還有事呢。”姚二爺動了動桌上的資料,說道,“我讓大哥拜托白山書院的山長給我介紹了幾個先生,我正在看他們的個人信息,看哪個适合來我們族學當先生。白山書院的山長知道嗎?今年他們書院有……考上了舉人,其中一個學生還是我妹夫。”
姚二爺絕不承認,他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讓這個老古董有點自知之明。
什麽叫“功勞”、“苦勞”,人家白山書院的山長那樣的才叫做“功勞”、“苦勞”。
做不到人家那樣,那就滾蛋。
果然,此話一出,姚國清嘴唇抖了好幾下,嘴裏的話都沒能說出來。
好半天,姚國清才胸口發悶地挪步離開。
他一走,姚二爺就将桌上的資料扔了回去。
是的,沒錯。
什麽個人信息,他都是唬弄人的。
白山書院是介紹了人,不過那名單都被他交給他娘顧清菱了——他一個幹跑腿的活的人,根本用不着操“管事人”的心。
顧清菱:“……”
你還真是親兒子!
孝順呢!
呵呵!
除了姚二爺交過來看名單,顧清菱手裏還多了一份來自李文崇的名單。
顧清菱望向了對面的李文崇:“你确定,這些人會來姚家一個小小的族學當先生?”
不是她小瞧姚家,而是這名單裏面,竟然有當世大儒。
“怎麽了?有問題嗎?”
“你覺得沒問題?”
“有什麽問題?”
“江老可是當世大儒,你覺得他會來姚氏族學當先生?”
李文崇反問:“爲什麽不能?他年紀一大把了,想找一個地方退隐,你這裏不挺好的嗎?再說了,以你的性格,你會虧待了江老?”
顧清菱望着他,竟無言以對。
這是她對不會虧待了江老嗎?
那可是江老……
進過翰林,在皇家做過先生,後因性格太直,得罪了不少人,卻依舊被世家清流奉爲“大儒”的江老。
那樣的人,不管走到哪裏都會得到世家吹捧,那樣的人需要跑到姚氏書院隐退?
得了吧。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李文崇真以爲她有那麽好忽悠嗎?
李文崇見她不信,隻能無奈地說出了真相——事實就是,江老欠李文崇一個人情,正好他現在要退隐,李文崇便把人弄到金陵來了。
江老答應了來金陵這邊退隐,但姚氏族學能不能留下他,就要看姚氏族學自己的本事了。
準确說,是看顧清菱自己的本事。
“你這麽一說,我就懂了。”
顧清菱目光閃爍,突然想起了自己學了十多年的數學。
等等,江老好像是搞文科的,她拿理科的東西忽悠人家,貌似……有點專業不對口吧?
停頓了一下,顧清菱覺得,或許她應該把她給家裏幾個孩子準備的“課外讀物”拿出來。
所謂“課外讀物”,其實是顧清菱根本她上所輩子所受的九年義務教育,按文學、曆史、自然、數學、語言等大類,要求姚氏書坊的編書人整理出來的新式教科書。
隻不過她怕邁的步子太大扯了蛋,将其歸爲了“課外讀物”,分發給姚安馨、姚安宏、姚安逸、姚安玲等人,讓他們私下傳閱。
因爲時間太短,目前編攢出來的隻有低幼齡版的。
不過即使是這樣,顧清菱也十分滿意。
也許姚安馨、姚安宏用不上了,但後面出生的姚安宇、姚安宙等人肯定能用上。
李文崇:“我送了你這麽一份大禮,你準備送我什麽回禮呢?”
“你堂堂一親王,還會缺東西?”顧清菱面露詫異。
她絕不承認,她根本不想送他任何東西,她就是“扣門”,怎麽了?
送别人沒什麽,可送他……
呵!
真的不會被他理解爲别的東西?
“缺,隻要是你送的,都缺。”
顧清菱牙癢,這家夥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想撩自己。
“那還真不好意思,我也什麽都缺,要不然,這‘回禮’就算了?”
“其實……你那個雜貨鋪裏的那些小玩意兒也挺不錯的。”李文崇知道這個女人沒那麽容易松口,隻能遺憾地退了一步。
一日試探,兩日試探,時間長了,他相信她總有一天會松口的。
他有這個耐心。
顧清菱微笑:“可以呀,你可以讓錢來福找下面的管事,裏面有些東西還是挺不錯的。”
李文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你還真是……寸步不讓。我就是想讓你送我一些東西,要是讓錢來福出面,那就成了‘交易’了。”
“我們不一直都是在‘交易’嗎?你幫我,我也幫你,互惠互利。”顧清菱可不覺得一直是自己占對方的便宜,錢來福跟姚家合作,也賺了不少,不是嗎?
“……你說得沒錯,那……我跟你合作戲院如何?”李文崇說道,“我聽說,你底下的人收攏了幾個戲班子,還特地放到了一個莊子上調教,正好我手裏也有些人,唱念作打,都還說得過去。”
李文崇會知道這事,顧清菱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她往院子裏加人時,他都想塞人進來,結果被她給踢了出來,一個戲班子,他肯定也想塞人。
隻是她有點不明白了,爲什麽他老要往自己的地盤塞人呢?
顧清菱擡眼看他,道:“怎麽,還不死心?老想往我這裏塞眼線,你把我這當成什麽了?是賊窩子,還是孫悟空取經路上必經的九九八十一難?”
“你怎麽會那樣想?不是眼線,我隻是想……幫你。”李文崇一臉認真。
他沒否認,他想塞人,确實是想打探消息,以便掌握她的動向,更了解她。可他這種安排,沒有一點惡意。
之前暗中塞人被拒,李文崇就以爲是她發現了,不高興。
于是轉換思路,準備直接挑明了。
“幫我?幫我也不用往我這兒塞人吧?别的地方就算了,這院裏伺候的人……不用也都是你的人吧?你姓李,可這後院姓的是姚,還不是一個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