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大夫給大夫人把把脈，若沒問題，就把大夫人請過來，讓她把八小姐相看的事操辦起來。”
“是，老太君。”
大丫鬟春天沒有任何意見，低頭應聲。
她利落地帶着大夫跑了一趟姚大夫人的院子。
至于姚大夫人臉色是否難看，大丫鬟春天就不知道了，反正她是老太君的人，她隻聽老太君的。
——
姚二夫人院子。
“老太君又讓大夫去大嫂的院子了？”此時，姚二夫人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她懶洋洋地靠在墊枕上，掩蓋不住的有些幸災樂禍。
她就知道，就大嫂那種養胎法，肯定有問題。
這不，才過了三個月，老太君就忍不住了，開始插手了。
“是，有人親眼看到的，是春天姐姐帶的人……聽大夫人院子裏伺候的人說，當時大夫人臉色有些不太好。”
姚二夫人：“能好才怪了，大夫開的保胎藥早停了，她還偷偷讓人熬着；奶嬷嬷勸她下地走動，别老窩在床上，她還罰了奶嬷嬷……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肚子裏養了一個什麽寶貝疙瘩，連個地都不能下。要真讓她這麽一直養下去，好好的孩子也能養出問題……”
這些話，下面的人不敢接。
姚二夫人吐槽了一番，便讓下面的人繼續盯着。
她生産在即，不想挑事，但也得防一手，萬一大嫂發神經，對她下手了怎麽辦？
宏哥兒已經下場，玲姐兒年紀還好，她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
老太君派人請了幾次，姚大夫人都找借口沒去，到了後面，老太君直接發話：“你不想來，是不是要我親自跑一趟？”
這話，多少帶了些火氣。
姚大夫人心口“碰碰”直跳，暗罵老太君多事，她都懷孕了，還不放過好。
這個時候，姚大夫人分外想念姚大爺。
若是姚大爺在這裏，老太君哪敢這麽磋磨她？
她還以爲老太君改好了，不會再爲難她了，沒想到姚大爺一不在，老太君又舊态萌發了。
“夫人，不會有事的，就是走一趟……到時候奴婢幾個陪您一塊兒去，要是老太君敢爲難您，奴婢就是冒着被趕出去的風險，也會護着夫人。”大丫鬟夏桃最是忠心，直接發了誓。
姚大夫人歎息：“我隻是沒想到，老太君……唉……我真的以爲她改好了，你看她前段時間，一碗水端平，給二房了什麽，總有我們大房一份。沒想到這大爺一不在，她又開始折騰了……”
“老太君就是瞧着夫人您氣性好，等大爺回來，奴婢肯定會告訴大爺，免得叫大爺被老太君給騙了。”
“那是他娘……算了，他現在正在鄉試，還是不要用這種煩心的事情打擾他了。你讓下面的人準備吧，再怎麽說，我肚子裏懷的也是他們姚家的骨肉，就算老太君再想折磨我，也不可能不要我肚子裏的孩子，也就是辛苦幾趟罷了。”
大丫鬟夏桃依舊在爲姚大夫人打抱不平，但看姚大夫人這個樣子，也隻能暫時歇火，連忙跑去安排了起來。
再一看到大丫鬟夏沫時，大丫鬟夏桃還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故意挑事了幾句。
大丫鬟夏沫有些無奈：“夏桃姐姐，奴婢又怎麽得罪你了，你怎麽對着奴婢這麽大的火氣？”
“怎麽得罪我了？誰讓你是老太君的人啊……”甩了帕子，大丫鬟夏桃直接走人。
大丫鬟夏沫：“……”
她确實是打老太君那裏出來的人，但到了姚大夫人這裏，她就是姚大夫人的人了，什麽時候幹過背主的事情？
大丫鬟夏沫覺得自己有些冤，出身這種事情，又不是她能選的。
“别管她，夏桃姐姐就喜歡仗着自己是夫人面前的老人欺負我們幾個……”大丫鬟夏至怕夏沫難過，走了過來，安慰她，“隻要我們好好做事，謹守本份，夫人總有一天會看到我們的好。”
大丫鬟夏沫搖頭：“我沒事，就是有些擔心。老太君讓人請夫人過去，夏桃姐姐過來挑人，挑的全是……”
話沒說完，但夏至聽懂了。
從老太君那邊出來的，夏桃一個沒挑，挑的全是姚大夫人跟前的老人。
這樣就算了，還跳了一些五大三粗的婆子，不想是卻說請安的，反倒像是去挑事的。
就這個樣子，可不就教人擔心？
“要不然，跟奶嬷嬷說一聲？”旁邊，另一個大丫鬟夏雨小聲建議。
“說肯定是要說一聲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用。之前奶嬷嬷才被夫人罰了月銀……”
雖然這個奶嬷嬷是姚大夫人身邊的老人，伺候很多年了，但因爲之前犯了事，就被關了一段時間。
要不是姚大夫人懷孕，還不會這麽快被放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奶嬷嬷看似回到了姚大夫人身邊，但卻沒有以前那麽受姚大夫人信任。
姚大夫人這邊的動靜，顧清菱不知道，她在院子裏喝着茶，一邊逗着姚九爺，心情極好。
“娘……”
“娘……”
姚九爺說話越來越清楚了，就是吧，顧清菱想像中的，有事沒事叫人的毛病并沒有糾正過來。
他到是聰明，知道顧清菱在忙的時候，就喊大丫鬟書蘇，一旦顧清菱得了空，不那麽忙了，就纏着顧清菱，一個勁地喊“娘”。
顧清菱早就聽說小孩子會看大人臉色，不要以爲他們年紀小就什麽不懂，其實他們遠遠比大人會“察言觀色”。
待她自己開始養孩子以後，發現确實如此。
隻要她在某件事情拒絕過姚九爺，一次還好，兩次三次以後，姚九爺就會轉換目标——因爲他知道，顧清菱會拒絕他，其他人沒有一個人會拒絕他。
但奇怪的是，明明顧清菱是管他最多的人，在姚九爺心裏，他似乎也清楚的知道，誰才是跟他最親近的人。
具體表現在，他會對顧清菱黏黏糊糊，抱抱親親，對其他人就沒有那麽親近了。
就是天天跟在他身邊伺候的大丫鬟書蘇，親近有餘，親密不足。
母子倆正說着話，一個丫鬟進來禀報：：“老太君，大夫人來了。”
“嗯，讓她進來吧。”
“是，老太君。”
……
姚大夫人進來，就見老太君顧清菱坐在首位上，懷裏抱着一個小孩子，正在給他講幼兒版的話本故事。
姚氏書坊看似不大，顧清菱卻養了不少人，根據她的要求，得點編排兒童讀物。
她希望給姚九爺一個快樂的童年，沒辦法帶他走遍天下，那就想辦法将天下裝進書裏，擴展他的眼界。
所以在顧清菱要求的兒童讀書裏，除了各種曆史、詩歌、文學知識以外，還有其他各個方面的内容，比如醫學、農門、工學（即匠人）……
由那麽多大人給一個小孩子服務，那編出來的書自然不可能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