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根本不需要顧清菱說,大丫鬟春天心裏就清楚。
因此,她身子雙腿發軟,整個人有些顫抖,一種自己馬上就要陪葬的感覺。
她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她一直覺得老太君英明神威,威武不凡,可她怎麽也沒想到,老太君居然幹了一票大的。
嗚嗚嗚……這一票,堪比天花!
等等,老太君說她要生了,那豈不是說,在天花發生之前,老太君就已經懷上了?!
懷着孕進大牢,懷着孕進京,懷着孕見皇帝,懷着孕……
大丫鬟春天都不知道顧清菱是怎麽“瞞”下來的,還瞞了那麽一路。
要不是要生了,老太君是不是不打算告訴她?!
這一下,大丫鬟春天的腿更抖:“老……老,老太君……”
“别怕,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既然我還不想死,自然不可能上你死,除非你自己嘴巴不嚴,把這件事情給透出去。”
大丫鬟春天身子一抖,心道:嗚嗚嗚……這口鍋有點大,小的頂不住啊!
她覺得自己這回真的是被主子給坑死了,偏偏她還不能慫,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就是連鍋端。
寶寶心裏苦,寶寶沒話說。
從這天開始,大丫鬟春天的心裏多了一樁心事。
顯然,她的心理素質沒有顧清菱,天才黑,就被她的競争者陳媽給看了出來。
趁着沒人注意,陳媽小聲問她:“你怎麽了?怎麽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沒有啊,我哪有什麽心事?你看錯了。”大丫鬟春天矢口否認。
陳媽皺眉:“春天,你要有事就說出來,我能幫就幫。你要藏着捏着,到真出事,我想幫忙也幫不上了。老太君這裏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你要失神犯了錯,被處罰的可不是你一個人。”
大丫鬟春天擡頭望向她。
就在陳媽以爲她會說時,便聽到春天說道:“我不知道你爲什麽會覺得我有心事,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吧,從雲陽城到京城,又從京城到雲陽城,現在又要去金陵……一直在趕路,都沒好好休息,我的神經一直緊繃着,就怕出點什麽事。”
就是咬死了不承認自己有心事。
陳媽定定地望着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說道:“你說得也對,最近大家一直在趕路,确實滿辛苦的。你跟着老太君這裏跑,那裏跑,操心得也比大家多一點,會累也正常。你要真撐不住了,可以跟老太君說,或者讓我私下裏幫你分擔一起,這樣你就能夠輕松一些了。”
“好,我要是撐不住,一定會說的。”大丫鬟春天嘴角帶着微笑,不露一絲破綻。
待陳媽離開,大丫鬟春天狠狠松了口氣,回到顧清菱身邊,就将陳媽找她打聽的事,跟顧清菱說了。
顧清菱若有所思。
“老太君,你說陳媽是不是看出了什麽?”大丫鬟春天一臉擔憂。
她看不出來正常,她是未婚配的姑娘,伯爵爺又早死了,她不會往這方面想,可陳媽呢?
陳媽可是過來人,生兒育女,哪一項都沒缺,萬一人家看出來了呢?
“看出來不看出來了,怕什麽?你把陳媽叫進來,我跟她說話。”顧清菱淡定地說道。
“啊?”大丫鬟春天一愣,勸道,“少一個人知道,少一些風險,奴婢覺得……”
這種事情,還是少一個人知道,安全一些。
顧清菱看她一眼,說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把她叫進來。”
“是……”
大丫鬟春天應得有些遲疑,卻沒有辦法,隻能出去喊人。
陳媽聽到老太君找自己非常積極,把手裏的活安排好,立馬過來。
大丫鬟春天把陳媽請過來後,就在門外守着,不讓任何人靠近這些屋子。
屋子裏,顧清菱卻沒有如大丫鬟春天所想的那樣說懷孕的事,而是詢問陳媽最近的安排,趕了那麽多天的路,大家是否還吃得消,要不要慢些走,或者停一天休整一下。
陳媽自然無不答。
“最近看你擔心的氣色不太好,春天十分擔憂,還以爲你是累着了。如果你要是真的覺得累了,也别撐着,直接跟我說,我們休息一兩天再走也沒事。正好,”顧清菱說道,“我們現在城鎮裏,吃住都方便,等過幾天又到了荒山野嶺,想歇腳都沒地方歇。”
陳媽這才知道,春天臉上的異常,是因爲她和主子在私底下說過她啊。
她笑道:“沒事,可能是最近趕路累着了,要不是老太君說,奴婢還沒感覺呢。叫奴婢說,老太君就是菩薩心腸,體貼下人,要不然奴婢臉色好不好,别人哪知道,也有老太君注意到了。”
顧清菱失笑:“雖然你到我身邊的時間不長,但我這院子都歸你管,你要是有個什麽,他們還不亂了,我不關心你能行嗎?年紀大了就是這樣,精神氣不比年輕人,稍微辛苦一下,就覺得體力有些吃不消。不說你了,就是我,這樣跑來跑去,也覺得累得慌。要不是我急着去金陵有事,我也不想趕得那麽急……”
說到後面,顧清菱的笑意淡了些,似乎想到了什麽擔憂的事情。
做爲爲主盡忠的奴才,陳媽自然要關心了,她道:“奴婢不知道該不該問,老太君這麽急着趕去金陵,到底所爲何事啊?之前大爺、二爺他們都勸了好一會兒,讓老太君跟他們一塊兒走,結果老太君都沒答應……”
“唉……”顧清菱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之前讓大夫看過,說我的身體……”
沒有說話,但暗示明顯。
陳媽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老太君的身體怎麽了?府裏不是有請平安脈嗎,怎麽沒聽見說有哪裏不妥啊?老太君,是不是把錯了?你在京城的時候,太醫不是還看過嗎?”
顧清菱深深看了她一眼,說道:“要是一般大夫能看出來,我還用急着去金陵嗎?其實我這毛病,就是那位‘神醫’把出來的,當初我們就說好了,約定了一個時間,讓我那個時間去見他。原本時間充裕,隻是沒想到被人污蔑進了大牢,又碰上了天花。等我們饒了那麽一大圈回來以後,這時間有點些緊了。”
還說這事她沒有對外說,就是姚大爺、姚二爺也不知,讓陳媽不要說出去。
陳媽哪敢出去傳啊,一一應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