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大皇子被拖下了水，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
幾個成年皇子沒一個幸免，都被人拖了下來，似是而非的證據，一件件被抛了出來。
我給你挖坑，你給我挖坑，互相埋坑。
每次早朝，明光帝都要狠狠發一回火。
然而沒幾天功夫，又是風雲變換，戰功赫赫的鎮南王被下了大牢，連帶着一大幫大臣被收監，鎮南王朋黨被掃了一個幹淨。
朝中嘩然，頓時安靜了。
——我的乖乖，明光帝這哪裏是想收拾大皇子啊，這分明是想收拾鎮南王好嗎？！
——吓死老子了，老子差點就進了套了。
——娘的！
——這指東邊，打西邊，也太狠了。
翌日早朝，明光帝直接甩出鎮南王有不臣之心，妄想造返的證據。其中，還包括一封來自遷居雲陽城姚家的血書，筆筆血淚，表明他們誓死效忠帝君的忠心，隻可惜被小人暗算，怕是不能……
重點不是這些馬屁，而是姚家人提到他們發現“種牛痘”可防天花，就是因爲這個，他們一個落員的勳貴才會被鎮南王一脈盯上，污蔑他們爲搶奪他人秘方，滅其滿門。
他們心知，自己有可能逃不掉了，但姚氏滿門忠心耿耿，又如何能讓自己的心血落入敵手？
所以他們願以滿門爲“誘餌”，唯願此書能平安送到明光帝手裏，還天下百姓一個“無天花之世”。
跟着，被明光帝藏了半天的鎮軍大将軍蔣義、大理寺少卿厍鴻文站出來做證，姚氏所說“種牛痘”可防天花之事爲真，因爲他們到達雲陽城時，姚家已經在自己身上實驗了。
在牢中數日，犯人得天花者無數，唯姚家人幸免，無一人感染天花。
“好！很好！此乃我朝之幸！天下百姓苦天花久矣，若此法爲真，那可是大功一件……”雖然此時明光帝早就知道了，但他還是裝出一副不知道的樣子，一副驚喜的樣子，然而狠狠将姚家人給誇了一遍。
他越是越姚家，可不就越證明鎮南王有不臣之心？
若是其沒有，爲什麽要陷害姚氏滿門？
那可是防治天花的秘法，誰要是得了，那不是得萬民之謝，流芳百世？
都說，得民心者得天下，爲君誰，誰會讓這種東西落到别人手裏？若你沒有不臣之心，得到了這種好東西，第一反應不是應該是上交皇家嗎？
那鎮南王到好，他不想着上交，居然還敢攔截，妄圖私吞，其心可誅。
原本隻是鎮南王派系有人“污蔑”姚家的小事情，加上“天花”二字，便成了罪惡滔天的大事。即使是再沒腦子的人也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哪些事情是能碰的，哪些事情是不能碰的。
就此，鎮南王府沒落，無人敢再置喙一二。
聽到風聲的衛風：“……”
——呵呵！
——我就說嘛，姚家怎麽可能那麽快就滅了？
——瞧見了吧，人家打了一個翻身仗。
就此，已經邊緣化，沒落得不得不遷出京城的朝廷勳貴子爵府姚家狠狠在帝前露了一回臉，且不說明光帝賞下的金銀财寶、綢緞绫羅、珍貴金玉，就是太皇太後、愉貴妃、大皇子府這邊，也賞了不少東西。
一時間，姚家風光無限。
隻不過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姚大爺、姚二爺推卻了明光帝打算封他倆做官的打算，他們說道：“都說母憑子貴，草民願‘孝’之。”
既是孝順的孝，同時也是效仿的效。
因爲他們很清楚，在花之功不在于他們，而在于他們的母親。
若不是顧清菱将種痘之法拿出來，他們怕是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防治天花的辦法。
他們也知道，要不是爲了他們，想把算計姚家的幕後黑手揪出來，以絕後患，姚老太君絕對不會冒這麽大的風險。畢竟，那可是防治天花的辦法，若有什麽纰漏，好可是滅家滅族之禍。
顧清菱拿出來的時候，也對他們說了：“此法我也是無意得知，你們願意冒險一試嗎？”
望向顧清菱認真的眼睛，姚大爺、姚二爺咬牙點了頭。
不如試能如何？
刀已經懸在頭頂，不破不立。
而且老太君說了，雖無十成把柄，但她亦有七成。
姚大爺、姚二爺也找大夫打聽了，人得牛痘的風險并不是很好，隻要身體健碩，基本上都能撐過去。如此，他倆沒有什麽好猶豫的，直接給自己種了牛痘。
隻不過他倆沒想到，種了牛痘以後，一點感覺都沒有，事實就過了。若不是胳膊上留下了痘印，他們都不敢相信。
當然了，顧清菱也警告了他們，想要用這種方子換姚家一家回到京城，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但若想恢複往日風光，那就别想了。所以她認識，與其用天花之功換那些虛的東西，不如直接向明光帝求一些比較實際的賞賜。
“老大、老二啊，我知道你們想回京城，可是我們姚家的情況，你們也知道，你們幾個全部被人下了藥，就算回去了又如何？再風光又如何？”
“所以我想啊，與其我們留在京城招人眼，還不如請了帝旨，返回姚家祖籍。”
顧清菱說到這裏，姚二爺驚訝地擡起了頭，說道：“啊？回祖籍？娘，爲什麽啊，就算要回，我們也應該回雲陽城啊，爲什麽要回祖籍？”
顧清菱深深看了兄弟二人一眼，說道：“之前不回去，是因爲我們太落魄了，那樣回去弊大于利；可現在不一樣，現在我們榮耀加身，那就是衣錦還鄉，榮歸故裏。”
說到後面，顧清菱還補充了一句，“何況，我已經得到神醫的線索，似乎就在姚氏祖籍一帶……”
“真的？！”姚二爺驚喜，“娘，你真的有神醫的消息了？是什麽神醫？他真的能治好我和大哥身上的毛病嗎？”
“能不能我不知道，反正他醫術了得，若不是他将種痘方法交給了我，你以爲我上哪兒得這配方去？”顧清菱假意瞪了兄弟二人一眼，不高興地說道，“我要有這東西，年輕的時候早拿出來了，還會等到現在？要不是我年輕的時候曾對他有恩，他爲還我恩情，得知我落難，這才送了一些配方給我，我哪拿得出那些東西？我跟你們媳婦說，那是祖傳的，你們就真的以爲那是祖傳的了？我能忽悠她們，還能忽悠我自己的親兒子？”
顧清菱在心裏補了一句：可不就是嘛，隻可惜，你們不是我的親兒子，是原主的……
所以啊，發誓什麽的，也跟我沒關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