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們暗地裏查。”姚二夫人徹底恨上了那個下暗手的人,她還不得不放下成見,跟那個她一向看不慣的大嫂合作。
沒辦法,誰讓她娘家被發配邊疆,她沒人可用呢?
可大嫂不一樣,大嫂孫璞玉出身書香門弟孫家,其爺孫濉曾是一山之長,門下桃李三千,隻可惜子孫不濟,沒人能繼承孫濉的才華,也就有些沒落了。
不過即使是沒落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墨香孫家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
姚二夫人頓時打上了孫家的人脈。
姚大夫人也不傻,她與姚二夫人打交道那麽多年,哪能不清楚對方是什麽人?
一看到姚二夫人笑眯眯地跟她說話,露出讨好之意,姚大夫人便知:這二弟妹怕是另有所圖吧?
果然,沒幾句話,姚二夫人就提到了孫家的人脈。
若是平時,姚大夫人才懶得搭理姚二夫人,那家夥就是無利不起早的主,這麽眼巴巴地送上門來,打的能是什麽好主意?
隻是這一回,事關姚家生死,姚大夫人沒有再藏着捏着,大大方方地跟姚二夫人讨論了起來。
姚三夫人雖然性格懦弱了一些,但不得不承認,她出身官臣之家,即使她爹的官再小,那也是一個官,該有的人脈還是有的。
“你平時跟你那個高傲的嫡姐有聯系嗎?”姚二夫人說着說着,就将視線投到了姚三夫人身上。
姚三夫人低着頭,小聲道:“沒……”
姚二夫人沒抱太大希望,并不是很意外,說道:“那就你聯系聯系,這幾天我讓人安排一下,找一些雲陽城的特産,你給你那個嫡姐捎過去。别覺得沒臉,不好意思開這個口,就算你嫡姐再不喜歡你,你們也是一個爹生的,該給你的面子她也會給,畢竟要是鬧得太難堪了,大家隻會說你們喬家不會教姑娘,懂嗎?”
“是,二嫂。”姚三夫人輕聲應聲。
姚大夫人看出了姚三夫人的緊張,安撫地說道:“三弟妹,你别怕,我們也不是要你做什麽,就是普通的姐妹往來而已。你去一封信,她回幾句話,來來往往,多少會談到一些身邊的事情。你嫡姐嫁的男人是個當官的,她知道的消息肯定比我們多,隻要一些隻言片語,我們就能夠知道京城的動向。”
不隻姚三夫人,姚大爺、姚二爺、姚三爺,都将自己以往的人脈給例了出來,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可用的。
反正他們也不需要這些人幫忙打聽什麽,就是借一下對方的眼睛和耳朵,看能不能收集到一些信息罷了。
你一言,我一語,你認識這個人,我與那個人碰過面,七湊八拼,一家子還真湊出了不少人脈。
當然了,這是一份參雜了大量水份的人脈,并不是以往意義上的那種,你有困難,對方能夠伸手幫你一把的那種,而是“僅僅認識”,或者有過往來罷了。
顧清菱一邊聽,一邊在心裏勾勒,沒有一會兒就搞清楚了姚家現在的情況。
雖然原主做主,将姚家遷到了雲陽城,可她似乎并不認爲姚家沒落了,還一直覺得自家是勳貴,即使在皇帝面前也有幾分面子。
其實哪裏啊,爵位一降再降,姚家早就從貴族圈裏掉落出來了,别說與什麽王爺、公主往來,恐怕就是一些比較大牌的家族,都不怎麽願意與姚家往來。
瞧瞧,姚大爺他們手裏的那些“人脈”,沒幾條起作用的不說,就是打交道的那些,有幾個不是家族沒流之輩?而那些真正出身大家族的權貴,先不說認不認識,就算是認識,也隻是“見過”罷了。
所謂見過,就是你認識人家,人家卻不一定認識你。
顧清菱不得不在心裏,把姚家的位置往下挪了挪,順便也從原主的記憶裏,扒拉出一些可以用的舊日之交。
原主這邊到是有一些,隻可惜,随着老老夫人和伯爵爺的過世,曾經與姚家往來的老牌家族也變得态度冷淡起來,具體體現在,平時有什麽活動,對方已經不帶原主玩了——沒辦法,誰讓姚家沒錢呢?
不管是出席别人的宴會,還是姚家自己舉辦宴會,那都是要花錢的。
什麽叫“禮尚往來”?
就是人家送你一件貴重的禮物,你得還一件差不多的。
一開始原主還打腫臉充腫子,擠身那樣的宴會活動,可多來幾次,便有了窘況。那些權貴之家,哪個不是金眼金睛?沒幾次,就察覺到了原主的異況,然後……
原主在出了一次醜之後,也不好意思去了。
顧清菱現在能夠用得上的,大概也就隻有原主的娘家,以及姚家出嫁的姑娘們。
其中,原主的女兒顧茹煙,被原主嫁給了其娘家侄子顧墨翟,即顧氏幺子。
顧清菱:“……”
别問她知道的時候,是種什麽感受。
大概是驚呆了吧。
想想就知道了,自己的女兒嫁給了自己大哥的小兒子,這……
顧清菱整個人不好了,血緣關系這麽近,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不怕生出畸形嗎?
再一看,發現這個時代,表妹嫁表兄什麽的,似乎還挺常見。
顧清菱默了。
木已成舟,她似乎也不能做什麽了。
除了顧茹煙這裏有用得上的,顧茹煙頭上還有一個庶出的姐姐顧如夢,她是張老姨娘的女兒,因爲某種機緣巧合,嫁入了皇家。
這大概是姚家目前與權貴之家距離最近,也是唯一的一次。
不過,顧如夢不是正妃,而是側妃。
原因很簡單,一個是她嫁過去的時候,晉郡王已經有了王妃,另一個就是,顧如夢不過是庶女,而且還是已經沒落的伯爵爺家的庶女,沒讓她當侍妾,而是讓她做了側妃,就已經是夠擡舉她了。
是的,沒錯,顧如夢嫁過去的時候,伯爵爺還活着,否則那位置,真的輪不到她。
顧清菱在這裏排着排着,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情——等等,姚六爺呢?
她擡起了頭來,向大家問道:“姚六爺去哪了?不是說要把脈嗎,他怎麽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