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絕對不能讓小站頭送人頭。
當姑娘的,可以傲,但你要拿出傲人的資本和底氣,到時候随便你“傲”。
顧清菱微擡了下巴,沖着姚安玲冷睨道:“哭夠了吧?”
聲線冷冷的,再加上眼底的冷意,終于讓姚安玲清醒過來,想起自己是在誰的地盤上。
她打了一個寒顫,弱弱地說道:“老太君,我錯了。”
不管什麽情況,先認錯總沒錯。
“錯在哪兒了?”不過顧清菱沒有讓她這麽容易過關,問道。
“錯在……”姚安玲的腦筋頓時動了起來,又怕又委屈,她吸了吸鼻子,說道,“我不應該哭鼻子,惹老太君不高興……對不起,老太君,孫女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孫女不會再打擾你的安甯,惹你不高興了。”
說到後面,姚安玲還替自己辯解幾句。
她解釋,她不是真的想哭,實在是她年紀還小,又第一次離開父母身邊,舍不得爹娘,所以才哭的。
她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還有呢?”
“還有?!”姚安玲露出一絲驚訝來,可是她一看顧清菱的臉色,又不敢反駁,隻能委委屈屈地繼續攪動着腦汁,想着自己到底做了哪些錯事,怎麽會這麽惹老太君不高興。
平日裏,她不是挺能讨老太君開心的呢?
怎麽今天這麽失常,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老太君面前跳,可别讓老太君給“記恨”上了。
她還想當老太君的心頭好,沾一點光,多給他們二房争取一點好處呢,要是被老太君給“記恨”上了,那她可怎麽辦?
姚安玲咬了咬嘴唇,咬得都有些泛白了,小心翼翼地說道:“還有就是,我今天不聽話,沒眼色,沒看出三堂姐……不是三堂哥身上穿的衣服,是老太君讓穿了。誤以爲是三哥自做主張,就生氣的讓三哥換下來……”
“還有呢?”
還有?!姚安玲隻能繼續說道:“還有就是……今天在課堂上練字的時候,一不小心将墨弄到大堂姐抄的大字上面……”
“還有呢?”
……
這一交待,就那麽一天的功夫,姚安玲做了不少小動作。
一旁聽着姚安玲“自我反應”的姚安馨、姚安逸二人皮子一緊,十分慶幸自己沒在老太君面前耍手段,要不然……
尤其是姚安逸,非常慶幸老太君拆穿他的男兒身後,他一直“老實聽話”,老太君讓幹嘛就幹嘛。
他也決定,後面的幾天,不管老太君讓他幹什麽,他都老實照做。
隻希望老太君看在他這麽“聽話”的份上,到時候對他跟他娘翻舊賬的時候,懲罰輕一點。
姚安玲果然是個狡猾的,明明是在認錯,還不忘記“推卸”自己身上的責任,把這些事情歸到“誤會”、“不小心”、“不是故意”的等字樣上面,以減輕自己身上的錯誤。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機,顧清菱都不知道應該擺什麽反應。
那個姚二夫人,到底是怎麽教孩子的?
姚安宏被她教成了“病秧”子,隻知道傻讀書,要不是他自己頗有幾分天賦,都不知道被教成了什麽樣子;姚安玲呢,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機,還盡是歪腦筋,也不知道平時都學了些什麽。
顧清菱疑心,别姚二夫人自己就是一個“滿腦子歪腦筋”的,所以才将姚安玲教成這個樣子吧?
若真是這樣,顧清菱還真的得想辦法把母女倆給隔開,免得一個好好的丫頭,被姚二夫人給教壞了。
“是嗎?”顧清菱神色不變地說道,“這就是你認錯的态度?姚安玲,你确定,你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
姚安玲不敢說話,她求救地将餘光投向了姚安宏,想要姚安宏替自己說話。
可惜的是,姚安宏才剛要開口,就被顧清菱一道冷眼給打了回去,隻能乖乖坐在旁邊,充當背景牆。
他是跟在顧清菱身邊最久的,也算是最了解顧清菱的一個人——老太君不怕晚輩犯錯,但要是晚輩“死不認錯”或者“死不悔改”,那可就觸了她的逆鱗了。
顯然,剛剛姚安玲的“狡辯”,已經惹老太君不高興了。
姚安宏十分後悔,早知道老太君會問責,之前他就不應該隻顧着“哄”姚安玲,不讓她哭了,而是應該教她如何“認錯”,如此才能逃過老太君的責罰。
不算逃不了,也能罰得輕一些。
這是姚安宏的經驗之談,因爲他在前面已經犯過這種錯誤了,隻不過他的錯誤主要犯在學習上,而姚安玲的犯在……
“姚安玲,你今年幾歲了?”顧清菱沒有急着指出姚安玲的錯誤,問道。
“六歲。”
“六歲啓蒙了吧?平時你娘請的先生,都教了你什麽?”
姚安玲已經意識到了不對,不敢隐瞞,老實地交待了起來。
而且她也許覺得,先生教的那些東西,她有必要隐瞞。無外乎就是《千字文》、《女戒》、女紅之類。
别以爲姚安玲還小,《女戒》課就不上了,人家是從娃娃抓起。
顧清菱聽到姚安玲居然把《女戒》給學上了,還完整地背了幾句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姚二夫人請這麽一個女先生,真的不是想把她女兒教成“循規蹈矩”的老古闆?
不過瞧着姚安玲眼下的性格,估計離女先生的目标還比較遠,就是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能夠調教成那個樣子。
再一看坐在旁邊,一副安靜淑女模樣的姚安馨,顧清菱頓時憂慮了:若姚安玲這麽小就開始這麽學《女戒》,姚安馨這麽大了,不會早就學得差不多了吧?
也不知道現在扭轉還來不來得急,顧清菱可不希望自己的孫女變成傻呼呼的老古闆,連自我都沒了,隻知道給這個時代的男人送人頭。
再一想姚大夫人、姚三夫人的性子,顧清菱覺得此事頗“懸”。
忽然間覺得,其實姚二夫人那樣的性子也挺好的,雖然有時候有點“離經叛道”,但至少人家“有腦子”啊。即使這腦子歪了一點,人家也知道護着自己的兒女,爲自己的兒女奮鬥,而不是老老實實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顧清菱甯願她的孫女“跳脫”一點,讓男人覺得不好對付一點,也不希望她們在思想上成爲男人的附庸品,成天想着如何伺候男人,如何給男人送人頭。
要是那樣,顧清菱得怄氣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