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痛哭流涕,直罵自己有眼不識泰山,居然連自己的主子爺都不認識。
他以爲姚大爺會找到他頭上,是因爲不知道他是姚大夫人的人,趕緊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嗚嗚嗚……爵爺,奴才知道錯了,爵爺饒過奴才吧。”
“爵爺沒見過奴才,可能誤會了,奴才真的是你的人啊,奴才是姚大夫人娘家陪嫁。”
……
表示他會借姚大爺的名義做事,實在是事出有因。
姚大夫人畢竟是一位女子,他不好老借姚大夫人的名義,就想着“夫妻本是一體”,姚大夫人的不方便,可姚大爺的沒問題。
于是,他就用了姚大爺的名義。
他哭求姚大爺“饒”了自己,是他的錯,是他沒有經過主子的允許,胡亂更改主子的身份,可他也是沒辦法,“事出有因”,可以原諒。
這樣一說,吃瓜黨們“原諒”了掌櫃的,反到是覺得這個姚大爺有點過份了:人家說得沒錯啊,人家不好打着你夫人的名義辦事,借你的名義也沒什麽。
除非,你們夫妻關系不和!
衛風可不覺得這位姚大爺是個好“唬弄”的主,不作評價,打算繼續看下去。
果然,姚大爺又是一腳,直接把掌櫃的踹了出去,讓帶來的人把他綁了起來,當場查賬。
因爲早有準備,姚大爺揭發了掌櫃的上欺主子,下瞞收入,兩頭“偷吃”的惡行。
如此惡奴,簡直讓人驚呆。
再一姚大夫人已經嫁入姚家十餘年,年年虧空,這……
吃瓜黨們震驚了:難道一個小小的掌櫃如此“富足”,此等碩鼠行爲,也太膽大妄爲了吧?
要不是姚大爺察覺有異,想要整理一下店鋪,改弦更張,這才稍微調查了一下,否則豈不是得被這碩鼠更一輩子?
吃瓜黨中不泛家有薄産,請人幫忙經營的,一時間大家都不得不回憶一下自家店鋪,不知道是否也養了這麽一隻碩鼠。
姚大爺行事果斷,拿到證據之後,直接就把掌櫃一家送入了大牢當中。
在大家的唏噓聲中,姚大爺關掉了店鋪:“請各位移步,小店整頓,擇日開張時再請各位照顧。”
看完熱鬧的吃瓜黨們散去,衛風卻沒有立馬走。
别人以爲今天不過是一個“意外”,但他可不覺得,要不是提前掌握了一些證據,這位“姚大爺”能夠如此快速的,幹淨利落的将掌櫃一家送入大牢?
再查抄,也沒有那麽快吧?
何況……
衛風微眯了眸子,即使他再不知事,這“姚子爵”的名号,他還是聽過的。尤其是姚家變賣家産,遷居他處,還被大家當過談資。
這姚家的名聲,可不怎麽樣。
姚大爺是個木頭,姚二爺是個傻子,姚家其他人也都是一群愚蠢,特别是那位“姚老太君”,啧啧啧啧……
當初姚家還在京城的時候,大家談論最多的就是姚家。
沒辦法,其他家族到不是沒事,而是人家嘴巴緊,打探不出什麽來;可姚家不同,姚家就跟篩子似的,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京城全知了。
比如說,堂堂的一個老太君被一房妾室壓在頭頂,幾個庶子都敢在她面前跳來跳去;姚二爺也是一個傻的,人家随便在街頭買的一個小玩藝兒,吹捧成某位大師佳作,瞬間從他手裏“騙”了上千兩銀子;姚家的女人今天爲一盒胭脂鬧了起來,明天爲了一根發钗吵嘴……
總之,全京城都把姚家當成了“戲台子”,隔三叉五看戲。
隻可惜,後來姚家遷居了,害得大家想看戲都沒法看了。
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有些不适應,沒想到這麽多過去,姚家都要被人遺忘了,這個姚大爺卻自己冒了出來。
今天的這出“戲”,讓衛宛有些驚訝,感覺這位“姚大爺”似乎跟傳聞中的“榆木腦袋”有些不符。
難道,這段時日未見,他去哪裏“進修”去了?
姚大爺可不知道,他剛收拾完一個掌櫃的,就被人給盯上了。
他這一招,也是殺雞給猴看。
姚大夫人不隻這麽一間鋪子,姚家其他人手裏也有,都是半死不活的樣子。經過喬掌櫃這段時間的調教,他多少也明白了些,若這些鋪子真的一分錢不賺,早就活不下去了,怎麽可能會拖那麽多年?
更何況,如果真的開不下去了,還一直要主家補貼,那開下去還有什麽意義?
有那個錢,自己拿來買地租給佃戶,不香嗎?
佃戶是賺得少了一點,但弄個莊子什麽的,既沒有虧空,一年到頭還能收一點糧食,肯定比開一家老貼錢的店鋪好啊。
姚大爺本來就沒什麽經商腦子,也想得開,直接把剩下的幾個掌櫃全部給查了一遍。
補上銀子的就算了,補不的,直接全家抄底,送去見官。
反正姚家名聲就不好,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了。何況他們現在又不住京城,即使有閑話,也傳不到雲陽城去。
好面子的姚大爺沒見任何人,把賬給盤清楚後,就扔給了喬掌櫃,讓他幫忙買地建莊子,自己逃也似地離開了京城。
喬掌櫃:“……”
他就不怕自己拿了錢跑了嗎?
以前還擔心自家少爺被别人給“忽悠”了,現在喬掌櫃覺得——别被自家少爺給賣了,這人還幫自家少爺數錢吧?
姚大爺會想要躲,也是有原因的。
那天他亮出自己身份之後,他就隐隐感覺到有人在跟着自己,雖然不知道是誰,但猜也猜得出來,肯定是那些想要看他笑話的家夥。
想當初在京城的時候,姚家就是一個“笑話”。
别看姚大爺兩耳不聞窗外事似的,其實他不傻,别人背後說那小說,用奇怪的目光看他,他多少還是能夠感受到的。
隻不過,自己沒底氣,當做不知道罷了。
這次要不是實在是“窮”了,不得不回來處理這些背主的奴才,姚大爺都不想回來。當然了,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他完全忘了姚家在京城的處境。
終于出了京城,上了官道,姚大爺狠狠松了口氣:“呼……”
轉過頭望向那扇高大而宏偉的城門,他想,他大概這輩子也不會再回來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