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夫人算了一下,雖然公中的錢給了姚二爺,其他各房都有借錢,但她相信,每個人手裏多少都還捏着一些私房,以防萬一。
同有誰會那麽傻,爲了别人犧牲自己。
即使是她自己,若是分了家,她也能夠拿着她的嫁妝,帶姚大爺、姚安馨過日子。雖然沒有往昔風光,但她相信,憑着她的能力,以及姚大爺的那五百戶食邑,他們的日子絕對不會太差。
到是二房,姚二爺欠下了那麽多錢,姚二夫人的娘家又遠在邊疆,這家一分,他們的日怕是不好過了。
可有什麽辦法?
那千兩黃金的欠款,不是誰都能夠還得清的,即使他們大房陪着二房一起死撐,也撐不住啊。
與其大家一起被拖下水,還不如“一拍兩散”,各自安好。大不了到時候跟着他們的老太君暗中資助二房的時候,她睜隻眼閉隻眼,當做沒看到好了。
再怎麽說,姚二爺也是她男人的親弟弟,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那兩個可愛的侄子、侄女,她也不可能完全狠得下心不管。
……
姚大爺可不知道,他被顧清菱叫走的那麽一會兒功夫,姚大夫人已經想到了分家的事情。
先不說他答應不答應,就是他娘的性子,他娘能抛下姚二爺不管?
想得美。
從小到大,他娘就沒有不偏心的時候,而且偏心的還是他二弟,一個是他親娘,一個是他親弟弟,他能怎麽辦?
“唉……”姚大爺歎了口氣,在院外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度進了顧清菱的院子。
沒辦法,誰讓他已經猜到,他娘在這種時候找他,到底是什麽事呢?
說到底,還是爲了姚二爺。
隻是,姚家已經被他娘掏空了,姚大爺不知道他娘還找他幹什麽。他娘總不會覺得,他這個子爵爺手裏還藏着“私房”吧?
他到是想藏,可整個姚家都捏在他娘手裏,他想藏也藏不住啊。
“娘!”
姚大爺進門,低頭給顧清菱行了一個禮。
“嗯!”
顧清菱輕輕點了一下頭,讓他過來坐。
大丫鬟春天上完茶,安靜地站到了門口放風。因爲這是顧清菱交待的,說她今天有“要事”要跟姚大爺談,不能讓任何人聽到。
畢竟是姚家一手調教出來的丫鬟,春天别的不行,在溫度上的把控還是非常好的。姚大爺握住茶杯,能夠感受到剛好的溫度,以及茶杯裏飄出的袅袅茶香。
他甚至還能分心欣賞一下茶杯上的花紋,雖然是老物件了,但絕對精緻上品,應該是從京城都出來的精品。
這樣的東西,就是他這個親兒子都沒有,唯有老太君這裏,一應具全,用的永遠是姚家最好的東西。
“你在雲陽城有多少人脈?”開門見山,顧清菱問道。
對面,姚大爺愣了一下,因爲他沒有想到,他娘開口問的不是錢,居然是這個。
“娘,你問這個做什麽?”姚大爺問道。
“外面爺們的事情,原本我一個老婦人不該管,隻是你有沒有想過,”顧清菱望向了他的眼睛,說道,“我們才來雲陽城多久,爲什麽這麽快就被人給盯上了?”
“盯上?”
“你二弟是什麽性子,你也清楚,他就算再不靠譜,你覺得他是一時興起,會跑去賭坊玩的人嗎?”
姚大爺本來想說他娘偏心,都到了這種時候還這麽替二弟說話,但稍微一想,他又覺得他娘說得有些道理:是啊,雖然二弟不靠譜了一點,溜鳥鬥蛐,但賭博……
“你二弟也說有,是有人帶他去的,可他出事的時候,這個人呢?”
姚大爺:“……”這個,他還真沒注意。
“來了雲陽城以後,我身體有些不好,對你二弟的管轄也松馳了一些,他在外面認識了什麽人,跟什麽人往來,這些我們通通都不知道。問他本人吧,他自己也是稀裏糊塗的,什麽也不知道。”顧清菱說道,“以緻于現在出了事,我們手忙腳亂,回頭理線索的事情,居然一點線索都沒有。所以我才想到了你,再怎麽說,你也是姚家長子,又有子爵封号在身,在雲陽城多少有些人脈,應該能幫忙調查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姚大爺有些啞然,因爲他猛然發現,他娘所說的什麽“人脈”,什麽“打聽”,他好像通通都沒有。
面上有些難色,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他娘解釋:“對不起啊,娘,我來雲陽城以後,隻顧着跟人品茶聊天了,這‘人脈’之事,還真沒注意過。”
顧清菱自然看出了姚大爺臉上的神色,不過裝着沒看到,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繼續說道:“爲難你了,我也知道,這件事情今天才發現,這麽快問你要線索,你估計也沒什麽頭緒。這樣吧,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再加明天上午,你慢慢調查。等到明天天黑了,應該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姚大爺又羞又愧,十分慶幸他娘沒發現,否則他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就像他娘所說的那樣,這個姚家是他當家,家裏出了事,他這個主事人居然跟後院的女人一樣,一點“線索”都沒有?!
我靠!
他還是主子爺嗎?
姚大爺的腦子裏瞬間劃過了幾個認識的人,不管怎麽樣,他一定要想辦法把他們請出來,打探一些線索出來,給他娘一個交待,否則他就白頂着“子爵”的封号了。
“唉……”顧清菱還歎了口氣,“俗話說得好,一文錢能難倒英雄漢,姚家的錢都被你二弟拿去還錢了,你一個主子爺卻一個銅闆都沒有,還讓你辦事,确實是有些爲難你了。這樣吧,娘最近閑來無事,跟幾個丫鬟琢磨出了一些小玩藝兒,你拿着去送人,臉上也好看些……”
說着她站了起來,從梳妝台上拿了一個盒子,遞給了姚大爺。
“這裏面是用來淨手的東西,名字叫‘十二花仙’,分别用的是十二種花香。趁着飯點,你派人往你好友家送去,就說是件稀罕物兒,家中内眷甚愛。你用時也覺得甚好,便想起諸兄來,既是好物便要分享,算是以謝各位多日來的照顧……”
聽着顧清菱這樣說,姚大爺有點懵:娘,你确定一個洗手的玩藝兒送人,不會掉份?
而且,還是他這種要“求”人辦事的關鍵時刻。
姚大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