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這天,天氣不怎麽好,但影響不了她美麗的心情,她穿着嫁衣,描着最美的妝容。
她才是最後的赢家,她比遲婳好!
徐家婚事結束,又到了傅家,所有人看着這愁雲慘淡的天發愁,就是不怎麽看好。
黃莺莺出了黃府,被她的弟弟背進了花轎,黃莺莺用手輕掀蓋頭偷偷的看了傅君澤一眼。
清冷出塵得宛如水中月,她心髒砰砰砰的直跳。
嫁給傅君澤都成了她的執念,所幸成真了。
迎親的隊伍走過街頭巷尾,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傅君澤就任由雨水打濕他鮮紅的婚服。
這衣服真難看,黃莺莺穿起來也很難看,他腦海裏想起的是遲婳那日姝豔又英氣的面容。
他這一輩子,曆經很多磨難。
從健全的人到這副活不過二十二的身子,但他始終忘不了小時候教他練武的小姑娘,要他以後跟她沖鋒陷陣的小姑娘。
人年少時,一定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否則一輩子都忘不掉。
遲婳驚豔了他的半生,他永遠愛她。
來到傅府門口,傅君澤翻身下馬,他連紅綢都沒有牽,直接就踏步進了門。
黃莺莺小跑跟在他的身後。
大堂的人很多,傅母穿得喜慶,但神色依舊是一絲不苟的冰冷。
他當着衆人的面,把婚服脫下,露出裏面的藍衫。
婚服被他丢在地上,傅母臉色鐵青的猛拍桌子:“傅君澤,你要做什麽!”
黃莺莺一掀蓋頭就看見這一幕,傅君澤跪地朝着傅母磕頭。
“母親,人已經給你迎進來了,從此以後,你再也命令不了我了,你要死便去死吧,兒子不孝,可能要先你一步。”
說完,他站起身,越過黃莺莺就朝外走去。
黃莺莺臉色慘白,她急得朝着他的方向追了幾步:“傅君澤!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你要去哪兒。”
傅君澤腳步一頓,聲音很淡:“與你無關。”
他騎着馬,離開了京城,因爲他要去飛燕關,尋他這輩子唯一的歸宿。
……
遲婳來到飛燕關持令牌就直接坐帥,葉侯爺對行軍打仗這方面并不精通,隻能愁眉苦臉的守着等京中再派來援軍。
好在遲婳來了,她在行軍打仗方面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遲婳脫下紅裝,穿上了久違的武裝,她黑發高束,露出英氣的面容,眼眸冷沉,軍中大帳中,除了葉侯爺,葉瀾之,還有幾名她爹的心腹大将,其中張副将從副将成了将軍。
本來是由他指揮的,可因爲遲婳來了,他隻能退居二線。
他心裏很不爽,好不容易把遲将軍鬥下來了,又來了他的女兒,一來就搶他主帥的位置,可她有令牌,張副将不讓也得讓。
遲婳觀察着張副将的面色,當初就是他告發她爹故意帶大焱将士去送死,通敵叛國也是他說的。
沒想到他爹老實一輩子,帶出了個白眼狼。
遲婳用手指了指地圖:“飛燕關外的狹關全部被北狄人占領,敵人二十萬人,而我們隻有五萬不到,想赢很難,但守住可以。”
她看向張副将:“還得有勞張将軍帶一小隊輕騎,晚上從後面繞過去,他們現在姿态松散,把我們看做戲耍的老鼠慢慢折磨,所以我們可以來個出其不意,悄悄燒掉他們一部分糧草,沒有糧草,他們就暫時不會來攻城,火一燃,立即撤退,明白?”
張副将憋着聲音應了一聲:“是。”
他陰沉着臉,率先走了出去,對着手下道:“點兵,晚上出發。”
這次偷襲很成功,但無疑惹怒了北狄,他們一邊繼續囤糧食,一邊壓得更近。
如此過了幾日,北狄的人就投石砸牆,這樣下去,根本撐不了多久,城門就會被砸破。
就在遲婳想帶兩萬兵馬拖住的時候,從西邊來了援軍。
是她阿弟遲羨予。
他特意從涼州趕過來的。
跟着一起的還有三萬兵馬。
如此,飛燕關就有八萬兵馬了,北狄有些投鼠忌器,暫時按捺下來沒再準備攻城。
“婳姐姐!”
遲婳聞聲望去,是作男兒打扮的程期期,她此刻笑容格外燦爛,跑上去就擁抱遲婳:“我好想你啊婳姐姐。”
遲婳愣了一下,她看看遲羨予,又看看程期期:“你們怎麽在一起?”
說起這事程期期小表情自得:“我才不去南疆呢,于是按照我母妃安排的,用婢女頂替了我的身份,她去了南疆,而我就朝西走去找遲羨予,我是不可能再回皇宮了,所以我就跟着遲羨予了。”
程期期臉頰紅潤,一看就被照顧得很好。
遲婳忍不住看向遲羨予,見他有些腼腆,不由得好笑,嘴上說着不合适,可遇見了還是忍不住把人嬌養起來,口是心非的家夥。
她拍了拍遲羨予的肩膀:“來了就把人帶下去休息吧,好好照顧期期。”
遲羨予表情堅定:“我會的姐姐。”
以前的遲羨予不是不敢,隻是不想害她爲難。
現在的遲羨予,終于可以把程期期歸到自己的羽翼下,保護她了。
她已經朝他邁步了,剩下的路不需要程期期走,他背着她走。
時間又劃過幾日,遲婳一般都是做些小東西,打突擊,騷擾北狄,讓他們分心,吸取教訓的北狄人變聰明了。
大焱守城的不過八萬,他們二十萬還怕踏不平一個飛燕關?
清除掉遲婳留給他們的小困難,時間已經劃到十一月了。
北方的冬天很冷,天空變黑沉沉的一片,天上飄起了小雪。
遲婳望着遠方,又過去了三個月,她的小西有十個月大了,不知道會走路了嗎?會開始學會叫人了嗎?
還有她的阿荟,身體好些了嗎?
如果她能活着回去,她一定要招呼他們再在玲珑閣相聚。
就像曾經的京中小霸王團不曾分别過。
以前覺得這個名字傻氣,現在遲婳反而覺得挺懷念的。
“阿姐。”
聽見聲音,遲婳看向站在她身側的遲羨予。
“我們要一起活下去。”
少年郎終究長成了目光堅毅的男兒,遲婳微微勾唇:“好。”
遲羨予一笑:“我還沒見過小外甥呢,等這仗打赢了,我親自做個小玩具給他。”
遲婳含笑:“好啊,小西會喜歡的。”
“咚,咚,咚。”
戰鼓響徹天地,經過一夜,天地間覆上一層雪白。
他們八萬人已經是不得不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