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程華儀是睿王和太後生的女兒?”
“是的,姑娘。”
趙荟蔚舒舒服服的倚在軟榻上,初微在一側給她剝着荔枝,鮮美多汁的荔枝看上去白圓圓的很是可愛。
全部堆在一個盤子裏,趙荟蔚擡手,示意初微不要剝了,已經夠了,初微這才停下。
趙荟蔚瑩白的臉龐含笑:“有趣,這出戲是越來越精彩了。”
這書中世界,照趙荟蔚來看,已經崩得差不多了,以她爲中心,所有的劇情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她看向璎珞:“想辦法,把這件事透露給睿王妃,女兒慘死,丈夫搪塞,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睿王妃想盡辦法都會去查真相的,一旦揭露,程華儀她還有活路嗎?”
不止程華儀,連幫她息事的太後和睿王都不會有好下場。
畢竟先帝的繼後跟先帝的親兒子,生了程華儀。
這關系,說出去他們還有命活嗎?混淆皇室血脈,這件事皇家的人絕對不會爆出去的,他們丢不起這個人。
所以等待太後和睿王的隻有暴斃這一條路了。
璎珞聞言有些興奮:“好的姑娘,奴婢這就去辦。”
她轉過身,走出幾步又回過頭,璎珞有些遲疑道:“姑娘……奴婢感覺我們的行蹤可能被長公主身邊那個男寵知道了。”
“那個南疆的清絡?”
“嗯嗯。”璎珞有些奇怪:“感覺他知道些什麽,但是還是放我們走了。”
趙荟蔚沉吟片刻:“敵不動,我們不動,你去讓餘淮多跟一下清絡,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麽。”
“是。”
璎珞退出去以後,趙荟蔚又繼續舒舒服服的躺着吃荔枝,她倒要看看剝去長公主這層身份尊容,程華儀還剩下些什麽。
…………
睿王府
睿王在門口的時候停了一下,看着滿府白幡微微眯眸,這确實不能怪程華儀狠心,而是要怪丹陽沒事去長公主府瞎翻什麽。
他腦海裏思索着等會兒搪塞睿王妃的借口,站在門口,隔老遠就看見她站在棺椁那裏。
睿王收斂了不耐之色,神色多了幾分悲戚:“愛妃……”
睿王妃轉過身,神色無悲無喜:“王爺這麽快回來,真相查到了嗎?”
睿王沉重的點頭:“查到了,本王确實是被他殺,但不是華儀下的手。”
說完,他擡眸看了睿王妃一眼,她那雙眼眸裏毫無波瀾。
“那王爺查到是誰了嗎?”
“查到了,是華儀身旁的一位男寵,因爲以前丹陽太過跋扈,開罪了他,讓他懷恨在心,這才趁此機會殺了丹陽。”
“呵……”
睿王妃低笑一聲,眼眸認真的問道:“男寵呢?”
“死了,華儀爲了給丹陽報仇,把男寵賜死了。”
聞言,睿王妃深深的凝視了面前男人一眼,她朝夕相處了二十年的夫君,她仿佛到現在才看清,原來她的枕邊人是這麽的自私自利,甚至可以不顧自己女兒的生死,一心一意庇護那個害死它女兒的賤人。
什麽男寵殺害的,他以爲她會信嗎?
這所謂的男寵也不過是這件事最後的替死鬼。
睿王妃的心如墜冰窟,最後緩緩的低下腦袋。
一隻溫熱的手掌撫上她的肩:“愛妃,把丹陽葬了吧。”
“逝者已逝,殺害她的人也死,丹陽可以放心的去了。”
睿王妃靜默十息以上,才啞着聲音道了一聲:“好。”
她朝前走了幾步,錯開了睿王的手掌,然後伸手撫上丹陽的棺椁:“明天,把丹陽葬了吧。”
睿王松了一口氣,又站了一會兒才離開這兒去了書房。
睿王走了,睿王妃的淚才落了下來,撫在棺椁上的手掌慢慢緊握成拳。
這群人,不把她兒的命當命,她在心中發誓,隻要她還活着,無論付出什麽代價她都要程華儀爲丹陽償命。
皇宮,禦書房。
太後此時就在裏面,她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即便五十歲了,一根黑發也沒有,雍容華貴的臉上帶着不容人忽視的貴氣。
“皇上,這件事你必須得管,爲了你妹妹的名聲,這謠言都要壓下去!”
程盛全也是很煩躁,程華儀不過就是過個小生辰也搞這麽大的排場,最後還弄出了人命,死别人也就算了,死的還是個郡主,他的親侄女。
這件事又要讓他怎麽辦?他眉頭狠狠皺着:“母後,你這事又要朕怎麽弄?京城傳得壓都壓不下去了,朕總不能把說這件事的百姓全殺了?”
“那就全殺了!誰說殺誰,殺到沒人敢傳爲止,诽謗皇族本就是死罪,他們都該死。”褚太後厲聲喝道,她保養依舊美豔的臉上劃過狠色:“皇上,我們不是尋常人家,怎容他們如此污蔑,簡直就沒把皇家放在眼裏。”
兩人對視,程盛全頭疼的揉了揉額角,他覺得他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近日來他身子骨越來越不好了,尤其是頭痛的病也更加嚴重,因爲旱情本就讓他焦頭爛額,現在又多出程華儀的事。
他這個皇妹,從小被嬌養着長大,性子被養得無法無天,程盛全并不蠢,坊間謠言傳得有闆有眼的,這裏又急着壓下去。
他眼睛微眯:“母後,你告訴朕,丹陽真正的死因是否跟皇妹有關。”
褚太後嘴唇緊抿,最後沉聲:“是。”
她知道程盛全應該猜了個大概,索性隐瞞不過還不如大大方方的交代。
“荒唐!”程盛全大喝一聲,桌上的奏折被他砸在桌上發出響聲:“她怎麽敢的?她不過是個長公主,怎敢去害丹陽?殘害同親,這件事傳出去,皇室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所以才要壓,所有人都閉嘴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程盛全忍不住冷笑一聲,他一直知道程華儀私底下心狠,但是沒犯到他面前來他也不想管,更何況他還答應了先帝,要照顧這個最小的皇妹,所以最大程度給她縱容。
但這個縱容可不包括殘害族親,如若照這個趨勢下去,她最後是否連他這個皇帝也不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