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程華儀極其信佛,但是沒想到她會堆滿整個書架的經書,看上去跟看破紅塵了一樣。
不過她目的并不是來看經書,而是找控心蠱的母蠱,她并不知道程華儀會把母蠱養在哪裏,來書房隻是碰碰運氣。
她把經書放回原位,就開始找櫃子,裏面有很多紅色匣子,她打開一個平面就是經書,往下面再翻還是經書。
于是關上就放到另外一邊,又拿起另外一個盒子,往下翻幾本都是經書,她就漸漸失了翻匣子的興趣,打開平面都是鋪了一層經書,遇見這種的,丹陽都是直接跳過。
櫃子裏無果,她就開始去翻架子,她父王的書房都有暗格,還是她意外得知的,那程華儀的書房肯定也有暗格,隻是不知道在哪兒。
她東摸摸西摸摸,又左右環視,程華儀的書房除了整潔還是整潔,就連桌面上的一方墨硯都是幹幹淨淨的。
丹陽摸了一圈發現沒有凸起,也沒有暗格。
她走到房中的書桌後面,背後排列整齊的全是書籍。
沒忍住她又伸手把書拿下來,卻在漆黑縫隙中對上了一隻眼睛,丹陽吓得往後一跌,直接撞書桌上,那方硯挪動了位置,面前的書架朝兩邊移開。
那隻眼睛徹徹底底的露了出來。
是一雙用琉璃盒子裝起來的眼睛,看上去血淋淋的,瞳孔已經呈現灰白之色,看上去已經挖出來許久了。
丹陽臉色都白了,隐隐有些反胃,這是什麽惡趣味啊,她沒想到程華儀心理如此變态,喜歡收藏活人眼睛。
她忍着惡心,把裝着眼睛的琉璃盒子拿放在桌子上,然後看向後面是一塊用鐵片蓋住的小暗格。
丹陽把鐵片挪開,裏面是幾封信,并沒有她想找到的母蠱,不過……
這信藏這麽深,恐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她眸中閃着興奮的光,這要是什麽通敵叛國的罪證,那程華儀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她迫不及待的打開信件,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越看她臉色越蒼白,最後無神的盯着最後幾個大字,不信邪一樣,她又重新仔細看了一遍,她臉上沒有絲毫血色。
細看還能看見她指尖都是顫抖的。
“砰。”
大門被推開,丹陽如驚弓之鳥一樣貼在書架上,卻因爲力氣太大,書架上的經書紛紛掉落。
有一個盒子砸她肩上又掉落在地,丹陽來不及管被砸得刺痛的肩,因爲那個盒子裏的東西吸引了她,那是一雙膚色冷白的手臂。
“嘎吱。”
門被關上,丹陽害怕的看向前方,來的是程華儀,但此刻的程華儀在她眼中就像是讨命的惡鬼。
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手中的信件,笑容陰厲:“你都知道了?”
丹陽身子微微有些顫抖,程華儀在離她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她慢慢的伸手把書架上的書全部推落在地,丹陽這才發現,經書背後還别有洞天,後面是一排排的琉璃盒子。
裏面手指,頭發,耳朵,鼻子……隻要是人有的器官,他這兒都有。
丹陽甚至還看見一顆完整的心髒,那顆心髒放的時日有些長了,變得幹癟黑紅,縮成了一小團。
程華儀手摸着琉璃盒子一個個的數着過去,到心髒琉璃盒子的時候,她紅唇勾起冰冷的笑,慢慢道:“這顆心是榮郡王的。”
榮郡王……
這名字丹陽可太熟了!這可不就是程華儀那發了急病而亡的夫君,隻是她不懂,榮郡王的心爲何會在她的書房裏被她用盒子裝着。
程華儀把盒子抱在懷裏,垂眸欣賞的看着,自顧自的說着:“說起來,他還是本宮的啓蒙老師,沒有他,本宮如何回去收集這滿屋子的戰利品。”
丹陽臉色蒼白:“你瘋了吧?原來真是你殺了自己的夫婿。”
“夫婿?”程華儀像是聽見什麽搞笑的話,不屑的輕嗤一聲:“不過是條不忠的狗罷了,他算哪門子夫婿。”
這些秘密已經被丹陽看見了,她索性也不裝了,反而跟丹陽像老朋友似的聊起了往事:“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口口聲聲說愛本宮,卻在回浔陽的前一天,他跟本宮身邊的婢女私會,他該死啊,本宮已經很留情了,隻剜了他一顆心罷了。”
她的語氣就好像随意殺了一個阿貓阿狗似的。
還有什麽叫一心罷了?她這是活生生要了一條人命,而起因就是榮郡王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