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南嘉垂眸沒有說話,她心裏苦澀一片。
已經晚了程煜,你别怨我,我隻想爲孩子報仇,隻有左家倒,左沁死,才能平了我心中的怒。
姚南嘉回抱着他的腰身,兩人是這麽久以來唯一平和相處的一次,程煜以爲姚南嘉原諒他了,他直起身來的時候眼眸都亮了許多。
“嘉兒……”
“程煜,我不怪你了。”
他有他的難處,他也期待這個孩子降生,隻能說無緣,孩子最後沒保住。
姚南嘉不怪他了,她要自己親手報仇,無論代價多大,就算最後程煜恨她,她都不會退的。
兩人去了床邊歇下,程煜把她擁在懷裏,一如沒有分歧的時候,愛意溫存。
…………
翌日,陽光明媚。
趙荟蔚在府裏納涼看帳,店鋪多了,下面的帳也跟着多了,璎珞和初微都看不懂,隻有她一個人看。
她上次聽她大伯說他管過帳,于是她多了個想法,想請她大伯來給她管,又是自己家的人,她信得過。
正好離了落花村,她大伯他們沒事幹,她不如出工錢請她大伯二伯來給她管賬,她放心,她大伯二伯又有錢賺。
她倒是可以直接給他們幾千幾萬兩銀子,不過以她奶和大伯們的脾氣,肯定是不會收的,還不如招他們來,她工錢開高一些就好了。
打定主意以後,趙荟蔚就遣了初微去趙錢氏他們租的宅院請她大伯和二伯過來商量事情。
在等人的過程中,璎珞進來。
她行禮道:“姑娘,丹陽郡主求見。”
丹陽?趙荟蔚眸光微轉就知道她是爲何事而來,她淺笑道:“請丹陽郡主進來。”
璎珞退出去後,片刻,就把丹陽帶了進來,她的氣焰一貫嚣張,在趙荟蔚面前更是端得高高在上,頭仰得高高的。
趙荟蔚淺喝一口茶,也不在意丹陽郡主的作态,她含笑道:“璎珞,給丹陽郡主搬把椅子來。”
椅子來了以後,丹陽一揮衣袍施施然落座。
初微給丹陽端了一杯茶後,兩人就去門口侯着。
趙荟蔚把茶盞放下,才慢悠悠的道:“丹陽郡主來得匆忙,我這兒若是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勿怪。”
丹陽淡喝一口茶,直奔主題:“我來這兒是想問你蠱蟲之事。”她目光看向門口的璎珞初微,繼續道:“那日賽馬場,這兩個議論南疆蠱蟲的是你身邊的人。”
“哦?”趙荟蔚語氣疑惑,她看向璎珞問道:“那日你們說了蠱蟲之事?”
“回郡主,是的,奴婢這也是在書中看見的,看了以後才知道原來世間竟然還有如此毒術,如果真被控心蠱所控,那可不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奴婢每每想到這兒就覺得後怕,那日沒忍住跟初微說了一番,沒想到被丹陽郡主聽了去。”
璎珞看向丹陽郡主,面含歉意,施禮道:“丹陽郡主對不起,若有驚擾之處,還請你原諒奴婢。”
丹陽在趙荟蔚和璎珞身上看了一轉,才揮手道:“沒事。”她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趙荟蔚,你還記得上次在後池救了我一命嗎?”
趙荟蔚挑眉,似笑非笑:“當然記得,救你不僅沒有謝意,還要被下戰書,我也不求丹陽郡主你有恩報恩,隻求你别再盯着我不放就行了。”
丹陽被說得臉紅,她不是不想感謝,隻是拉不下面子,再說了,當時她不過一個小小的農女,救她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她爲何要道謝?
現在都過去這麽久了,再道謝不是顯得當時她爲人小氣不知禮嗎?
所以丹陽僵着臉:“以後不會再針對你了。”然後跳過了這個話題道:“我是懷疑,我那天也被下蠱了。”
對于丹陽的說辭,她道謝與不道謝也跟她沒什麽關系,她也隻不過想試一下是否真的不能改命。
她順着丹陽的話頭問了下去:“哦?丹陽郡主可查清楚了嗎?如果是真的,那這件事就不簡單了,這可是有人要謀害皇家中人,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聞言,丹陽臉色鐵青,殺頭?
要害她那人可能不會被殺頭,甚至這件事還會被壓下去,那她就得吃個啞巴虧了?
隻要想到身後有這麽一條毒蛇,她夜晚都睡不好,如果不斬除這個禍害,這個陰影會跟随她一輩子。
她看了看趙荟蔚,猶豫再三才咬牙道:“我查到了,要害我的人就是程華儀!”
趙荟蔚面上閃過驚慌:“丹陽郡主,這事可不能亂說的,污蔑長公主就算你是郡主,也免不了一頓罰。”
“我沒有亂說。”丹陽郡主堅持道:“她給我下蠱的時候,是她去皇寺的前一天,我在後池辦宴的時候就發作了,如果不是你,我那日就命喪荷花池了。”
趙荟蔚看她肯定的樣子,可算是讓丹陽查到了,看來一年前那差點死亡的陰影一直伴随着她,不然她也不會這麽快就查到了。
這樣就好辦了,她就讓丹陽去跟程華儀鬥,她倒要看看這個程華儀到底要做什麽。
于是趙荟蔚遲疑道:“不應該啊,按輩分來說,長公主是你的姑姑,她又爲何要害你?”
丹陽面色也很難看:“我不知道。”
她也想不明白,她跟程華儀無冤無仇的,那人爲何要她的命?真的令人無解。
但是她丹陽也不是誰都能踩上一腳的軟柿子,既然她程華儀要害她,她也不會就這麽幹等着讓她來害。
她要去搜集罪證,揭露程華儀的惡行,讓她名聲掃地,變成人人喊打的老鼠。
趙荟蔚又喝了一口茶,歎了一口氣:“想必其中有什麽誤會,我不信長公主會來害你。”
丹陽看了趙荟蔚一眼,有些事不是信不信就能解決的,她也不信,她還是程華儀的侄女,兩人平日裏都沒什麽交流,她又有什麽理由來害她?
隻能說皇家的事太複雜,一時也說不清楚,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尋這其中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