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微微動唇:“我……我隻是想買砒霜的……那人給了我牽機散我一想都是毒藥,就拿來用了……”
在沈明南冷意連連的目光中,沈姝吓得瑟縮了一下:“三哥……我已經知道錯了,對不起,我會去給祖母墳前賠罪的。”
知道錯了也已經晚了,他的祖母死了,死在了後宅陰私的手段裏,被他人謀害緻死,而動機就是這個——權。
沈明南吐出一口濁氣,他現在恨不得提劍去把沈修羽母子倆千刀萬剮了,可他不能這麽做,沈修羽爵位從一品,他要是随便殺了他,會被诟病。
甚至程盛全會從這件事下手阻攔他的婚事,這件事還得徐徐而圖之。
他看向沈姝:“沈姝,你死不足惜。”
沈姝沒有反駁,默了默才啞着聲音道:“三哥,我知道的。”
她罪孽深重,從前不覺得,人隻活一次,她怕死,她肯定要保全自己。
可自從生了孩子以後,她又多了一項害怕,害怕她的罪孽牽扯到自己無辜的稚兒。
沈明南不欲與她多說,吩咐道:“十七,把人帶走,送去給程煜。”
沈姝連反抗都沒有了,餘十七把她帶出府,還沒動作一支箭就準确的插進了沈姝的心脈之中。
心口如開出一朵豔麗的花,紅得荼靡。
她的眼前劃過從小到大她長大的經曆,想起了涵姨娘每每都會隔老遠看她,想起自己多麽的面目可憎,惹人厭惡而不自知。
想起和李钰的初識,他朝她伸出援手,愛護她,疼惜她。想起那剛出生她隻來得及看一眼的孩子。
最終緩緩閉上了眼,清淚兩行滑落,祖母,娘,我來賠罪了,她願意承擔所有惡果。
但李钰是個好人,希望老天能保佑他,保佑她的孩子平安長大,她也無憾了。
沈姝軟倒在地,餘十七看向射箭之處,是程煜的隐衛夜北,他沒有躲閃而是回望了過來,随即沖着餘十七遙遙拱手,身形一閃很快離開。
餘十九進了府内,尋到了沈明南:“主子,沈四小姐被太子的人射殺了。”
沈明南神色毫無波瀾,死了便死了吧,他淡淡道:“屍身送去給李钰,幫本王把餘淮叫來。”
餘十九領命出去,餘淮很快進來:“主子。”
沈明南颔首:“你派幾隊人馬下去,務必找到那個已經辭官的太醫,盡快把他帶到本王面前來。”
“再派人去淮南王府把朝花接進來。”
“是。”
事情安排妥當以後,他又回到了椅子上坐着。
他的右肩傷勢已經開始結痂,大概還要再過半個多月才能痊愈,如今已經五月底了,馬上進入六月。
三生花的半粒解藥隻能維持三個月,至于趙荟蔚跟鬼門宗的交易,從她開口問他會不會造反的時候就不難猜出。
這天下鬼門宗也想分一杯羹,想拿他開路,也要想想胃口這麽大能不能吞得下。
他想着鬼門宗的問題,就聽見延元來報:“主子,朝花帶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宜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