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成就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子,男子一看見地上縮着的人,臉色大變:“姝娘。”
他急忙奔過去抱着她,沈姝見救星來了,連忙撲進他的懷裏:“嗚嗚嗚,钰郎,我好害怕。”
李钰見她跟孩子都沒事,才松了一口氣。
程煜看向周成:“你可是爲了這惡毒女子而來?”
周成皺眉,太子府的事他也聽說了,姚側妃的第一胎在街頭被人推了一下,摔沒了。
他知道這事跟沈姝或多或少有些關系,但是他還是得說:“太子殿下,孩子是無辜的。”
程煜冷笑一聲:“她的孩子無辜,那孤的孩兒就不無辜了嗎?你确定今日要護着這個毒婦嗎?”3
“這……”周成沉吟:“太子殿下息怒,這事情的真相還未水落石出,不可妄下定論,而且沈娘子即将臨盆,不若等孩子生下以後,再行定奪。”
“如果您強行定罪,恐對您的名聲有礙。”
名聲?程煜第一次覺得他積攢起來的名聲有些礙事,可他不能像沈明南那樣随心所欲,他怕失了民心。
他暗自深吸一口氣:“好,那這件事就由你去查,給孤查個水落石出,而她……”程煜話鋒一轉:“在孩子生出來以前,不可離開他們那個院子半步,違者,殺無赦。”
聽說能走了,李钰才向太子磕頭:“謝太子殿下,草民相信姝娘,絕對不是她所爲的。”
程煜冷冷看他,吩咐道:“派一隊侍衛送他們回去,并且在那兒守着。”
李钰立馬扶着沈姝起來,沈姝低着頭都不敢看程煜,緊緊的拉着李钰,跟着他一起出了太子府。
程煜再次看向周成:“周大人,去查吧,給你三天時間。”
說完,他一甩衣袖就離開了,周成也是頭疼,這已經是謀害皇嗣了,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沈姝都跑不掉的,但是他還是覺得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
無論她最後的結果如何,他都希望她能把孩子先生下來。
…………
四月十八,沈明南離京去了九江郡。
他是悄無聲息走的,趙荟蔚并不知道,她此刻還在焦急的等着賀宥把空青子找回來。
朝花越來越虛弱,即便有賀宥用藥吊着,也不見好轉。
直到中午的時候,賀宥和璎珞才找到空青子,這老家夥竟然去了滿庭芳,身上一股子脂粉味,在趙荟蔚和林槐安的注視下,他忍不住老臉一紅:“老夫就去喝個酒,沒做别的。”
然後他就看向兩人,臉上同樣的神色,你看我們信嗎?
空青子也覺得解釋不清了,他不就是躲着出去喝了花酒,順便看歌姬跳跳舞,聽她們哼個小曲罷了。
老年人就不能有自己的興趣愛好了嗎?
林槐安也是頭疼,這個爲老不尊的,指不定什麽時候把徒弟也帶壞了:“行了,趕緊去看看裏面那位姑娘。”
一聽又是救人,空青子哼哼唧唧:“可憐老夫一把老骨頭,還沒休息好,又被你們薅起來,真是欠你們的。”
他再次罵罵咧咧的走進了那間廂房,幾人看他把門關上,璎珞才小聲的拉着賀宥道:“你們在天冬谷的時候,他也這樣嗎?”
賀宥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然後點頭:“差不多,師傅每個月都有好幾天要外出一趟,不知道去幹什麽。”
璎珞看賀宥的眼神都不對勁了,賀宥急得紅了臉:“我啥也沒幹,幹幹淨淨的一個。”
璎珞冷哼一聲,他幹不幹淨關她屁事。
衆人等了半個時辰,空青子才出來。
他道:“裏面那人的喉嚨被灌了半夏,已經造成永久失聲了,老夫這兒也隻能給她針灸試試,看能不能讓她的喉嚨有好轉。”
“至于她的手和腳也不是完全沒救。”空青子看向璎珞,臉色又變得不好了:“小丫頭,能否請你的師傅毒聖手出山?斷續的秘法隻有那老不死的有,再輔佐老夫的藥物,裏面那人也不完全就是個廢人了。”
璎珞點頭:“可以的,等會兒我就給我師傅寫信。”
一想到要見到死敵毒聖手,空青子又沒啥好氣了:“真是煩死了,沒别的事就别來煩老夫。”
他離開以後,璎珞就去給毒聖手寫信了,然後放在信鴿的腿上,想必過幾日她師傅就能收到這封信了。
璎珞和賀宥一起去照看朝花了,林槐安也去了自己的院子,趙荟蔚的身側隻剩初微。
她收拾幹淨以後趙荟蔚才發覺她長得還挺好看,初微的五官比較硬朗,充滿了英氣的那種。
頭發紮成了一條辮子,很幹淨利落,她的話不多卻很勤快,像個影子一樣守在趙荟蔚的身側。
趙荟蔚看向她,終是一笑:“你妹妹呢?”
初微道:“在院子後面掃落葉。”
趙荟蔚瞬間想到初晴那小不點拿着把比她還高的掃帚掃地,她忍不住笑出聲:“那你可得讓她悠着點,别摔着了。”
初微也笑了笑:“小姐别擔心她了,别看她人小,但她什麽都會做得很好的。”
聊完,趙荟蔚就打着哈欠回屋子裏午睡了。
等她進去以後,初微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直覺告訴她,那裏有人。
被樹葉遮擋的正是餘淮,察覺到初微直直看向他這個方向的目光,他心中有些訝異,還真是一個敏銳的姑娘。
看來下次得換個地方蹲了。
……
皇宮内
姚南嘉小産的事,整個宮裏的人都知道了,其中程盛全有些可惜卻也不至于惱怒。
雖然這是他名義上的第一個皇孫,但他還是喜歡嫡出的孩子,當然,這個孩子也不能白白的就沒了。
所以他又給周成下了一層命令嚴查。
此刻他在禦書房看着折子,正好看見九江郡的匪患,他問道:“鎮北王前往九江郡了嗎?”
蘭公公恭敬道:“回陛下,鎮北王今日去的。”
程盛全點點頭:“那他這一趟大概得等端陽節後才能回來了。淮南王府的人還有半個月左右就抵京了。”
蘭公公垂頭沒有說話,程盛全等了片刻,才繼續道:“正好都能收到朕的賜婚聖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