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徐浩,你派人下去徹查,如果有鬼門宗人的消息,立即來報。”
徐尚書應下,沒了别的事,程盛全也就散朝了。
程爍眸光微閃,沈明南淡淡的從他身側走過,他頓住腳步看了過去,那氣勢矜貴得讓他們這群皇族都高不可攀一樣。
他眼裏劃過一道冷光,今日之辱,他遲早會在沈明南身上讨回來。
……
禦書房。
程盛全下了早朝以後就來到了這裏,他坐在大椅上,就淺淺的咳嗽着。蘭公公給他倒了一杯茶,擔憂道:“皇上您要不還是歇着吧,您這個咳疾是越來越嚴重了。”
程盛全咳着揮手:“老毛病了,不礙事的,人老了都這樣。”
“皇上還正值壯年,哪裏老了。”
蘭公公說着讨巧的話,惹得程盛全輕笑一聲,他翻看着手中的折子沒再說話。
過了片刻,他才道:“聽說淮南王府找回了林元徽的女兒?”
蘭公公想了想,才點頭:“是有聽說過,不過謠傳隻傳了一時,就沒人再提,衆人都當是個玩笑話呢。”
程盛全看着手中的折子:“恐怕不是玩笑話,這是淮南老王爺要替自家孫女請封郡主的折子。”
他看了下去,挑眉道:“朕倒是沒想到這折子中所提的林晏就是去年那女皇商趙荟蔚啊。”
蘭公公也有些訝異:“沒想到淮南王府的明珠早就出現在我們身邊。”他愣了愣,又道:“據說這位姑娘跟鎮北王走得極近,曾經還是鎮北王的救命恩人呢,以前都是住在沈國公府,被當成了座上賓對待。”
程盛全眼神微凝,鎮北王和淮南王?兩個異性王一個鎮守西邊,一個在北邊殺出威名。
皆是大焱的猛将,如果兩家碰到一起了……
程盛全停止了想象,裝作不經意的問道:“蘭溪,據朕所知,這姑娘今年要有十八了吧?你可曾聽說她行了婚配?”
蘭溪搖頭:“沒聽過,不過聽說前年沈老太君還沒死的時候,鎮北王去沈老太君面前求了一個恩典,他要娶趙姑娘,隻是最後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姑娘消失一年,再回來的時候就是淮南王府的千金了。”
程盛全這才大緻了解了,他把折子合上,蘭溪光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憂心什麽,于是給程盛全出了一個主意:“皇上不若把淮南王府一家召喚回京吧,西戎那邊如今也才穩定,根本就沒有戰亂可言,他們守了十九餘年是該上交兵權,回京享福了。”
“更何況趙姑娘封了郡主以後,爲了體恤趙姑娘在民間受苦,皇上可以給她賜婚,以表示您對他們淮南王府的看重。”
程盛全眼睛一亮,随即又沉吟:“朕要是随意賜婚會不會不太好?”
蘭公公笑道:“皇上多慮了,等淮南王府一家進京的時候,您再賜旨。陛下,您是天子,整個天下都是您說了算,您的賜婚,他們隻會高興得歡天喜地,沒有什麽不好的。”
程盛全這才放松下來,他才是皇帝,卻要因爲臣子而變得畏首畏尾的,這令他非常的不爽,但好在有蘭溪的開導,他手抵唇咳嗽了兩聲:“淮南王府位高權重,京中可有合适的人選能行婚配?”
蘭溪繼續出謀劃策:“陛下您忘了?三王爺還未娶正妃呢,以王妃之位,淮南王府也隻能算是高攀。”
對啊,他的三兒成日隻知遊戲人間,對成親一事推三阻四,程盛全後來就懶得管他了,隻等他到了一定的年紀自然會收心。
如今,時候到了。
程盛全立馬寫下诏書,遞給蘭溪:“派人立馬送往涼州,淮南王府的人見着自然知道要怎麽做的。”
蘭公公退下,程盛全才算松了一口氣。
鎮北王本就勢大,如若再跟淮南王府結爲姻親,那他的皇位不如拱手相讓算了,這兩家是必定不能在一起的。
他突然有些後悔,給沈明南安排的王府位置,本想着淮南王府裏不住人,沒想到事态變化得他始料未及,倒是給他行了個方便。
而此刻,被他行了方便的沈明南跟林槐安遇見了。
林槐安冷眼看他:“離我妹妹遠點。”
沈明南嗤笑:“本王偏不。”
林槐安繼續争鋒相對:“鎮北王位高權重爲何要同一個小女子過不去?”
沈明南不遑多讓:“本王沒有,别血口噴人。”
林槐安眼神輕蔑:“沒有你把我妹妹綁來京城?真沒把我們淮南王府放在眼裏是吧?”
放眼裏?隻有晏晏才被他放眼裏,哦,不對,是眼裏和心裏。
他繼續反駁:“那也沒有。”
林槐安氣笑:“你這也沒有,那也沒有,你想幹嘛?别跟我說你閑得無聊非得來找我們的不痛快。”
沈明南真就覺得林槐安挺讨厭的,以前也是,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站在道德的一邊對他指指點點,最忍受不了别人教他做事的沈明南,毫不客氣的就把他揍了一頓。
所以現在林槐安仇視他,沈明南都習以爲然了。
他還想在說什麽的時候,眼角看見了從大門出來某道熟悉的影子,他神色瞬間變得黯然,抿着唇道:“對不起,以前都是本王的不對,本王跟你道歉。但是你們能不能别拆散本王跟晏晏。”
林槐安:“???”
他雖然不知道爲何他突然一副弱勢姿态,但是最後一句話他聽明白了,且冷笑道:“你想都别想,你這輩子都休想見我妹妹一面。”
沈明南輕歎一口氣,有些落寞:“真的很抱歉……本王不會離開晏晏的。”
“你真是……”
“哥哥!”
趙荟蔚的聲音從後方響起,她看向沈明南有些失落的眉眼,走到兩人中間皺着眉問道:“你倆這是做什麽?”
然後又看向氣勢上比較強勢的林槐安:“你欺負他?”
“我沒……”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明南打斷:“晏晏,沒關系的,你不用擔心,我沒事。”
林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