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
沈修羽皺眉,她腦子裏裝得全是草,蠢笨得很,他甚至都不想提起她。
“對,就是她。”端王笑,淩厲的眉梢微挑:“蠢笨的人才能幹出令人驚豔的大事。”
沈修羽看了端王一眼,眼神閃躲。
“你可是沈老太君的親孫兒,她會很信任你的,你照本王說的去做,國公府就是你的了。”
沈修羽緊張得手都在顫抖,他明面上是太子的人,實際上他是端王的人。
端王給的誘惑太大,沈修羽答應了。
……
翌日,沈明南非常臭臉的去上值了,快樂的假期沒了,他又成了打工人。
最快樂的就是趙荟蔚了,牛皮糖終于走了,她覺得空氣都是清爽的,她現在才發掘出他還有黏人精的屬性。
粘着就甩不掉的那種。
有他在,她想下床蹦跳一下都不行,聽聞他出府了,趙荟蔚才單腿跳着下床,卻被璎珞發現一把按回了床上。
璎珞一臉嚴肅:“姑娘,你腿還沒好,不能下床。”
趙荟蔚:“……”
她感覺好多了,她要出去曬太陽!
于是她眉眼瞬間無精打采,嘴角微撇,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好璎珞,你讓我出去曬曬太陽吧,我人都要發黴了。”
“我保證曬太陽吹風躺靠椅上,不動行不行。”
璎珞猶豫了一下,在趙荟蔚的軟磨硬泡之下,她同意了。
于是貼心的給她搬了一把躺椅放在芙蓉樹的底下,這塊蔭涼。
躺下以後,趙荟蔚才惬意的長歎一口氣:“還是外面舒服,對了,霧音照顧的那個小孩如何了?”
“好像恢複得還不錯,已經可以下床走動走動了。”
“那陸楚仁呢?”
“他被皇上下令千刀萬剮,後日在午門行刑。”
這幾天,趙荟蔚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關于陸楚仁的事,對于此人她并不同情,隻是可憐被他殺害的那二十五個人回不來了。
她又看了看她裹成粽子一樣的腳:“可惜傷了腿,不然我還真想去瞅瞅。”
璎珞睜大眼睛:“姑娘,很血腥的,建議不要看。”
其實趙荟蔚沒有告訴她,在她家主子經常帶她“看戲”的時候,她已經不害怕了……
璎珞打着絡子,低頭看了一眼腳邊,她又想大黃了,以往那隻傻狗都蹲她身旁陪着她打絡子的。
“姑娘,奴婢有些想大黃了。”璎珞的聲音有些悶悶不樂。
趙荟蔚用手遮了遮眼睛,看着藍天白雲,她又何嘗不想呢?
那傻狗是從落花村帶來的,結果這才來京城多久,狗命就交代在這裏了。
這麽久了,她已經不抱希望大黃還活着,但還是安慰道:“大黃肯定在我們不知道的某個角落趴着養傷呢。”
話落,主仆兩人就沒再聊天了。
再看某個傻狗這邊。
淮南王府
經過空青子的救治,大黃現在已經能下地走路了,雖然還是一瘸一拐的,它此刻正跟在松朗身側。
而在他們前方是林槐安和他的父親淮南王。
淮南王是今日才抵達的京城。
一路風塵仆仆的,他隻想洗漱沐浴。
但自家兒子卻一個勁的拉着他去正廳,不準他走。
“你小子做什麽呢?沒見着我一身邋遢嗎?”
林槐安目不斜視:“父王,沐浴什麽時候都可以,你先來聽我把話說完。”
淮南王:“?”
于是他就被林槐安一把按坐在椅子裏,然後林槐安就開始仔細觀察自家父王的眉眼。
淮南王即便人到了中年,長相依舊俊美,舉手投足之間就自帶中年男子的成熟魅力,整體來說,風韻猶存。
但是……不像趙荟蔚啊……
他反正沒在他父王的眉眼裏發現跟趙荟蔚有哪裏相像的。
淮南王被他看得頭皮發麻,連忙一把推開他,警惕的看着他:“你做什麽?”
然後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可告訴你了,我一路過來都是清清白白的,母的都沒見着一隻,要是回涼州了,你敢在你母妃面前瞎說,你看我怎麽揍死你。”
說着還頗具威脅的晃了晃拳頭。
林槐安:“……”
估計所有人都想不到在戰場上威風凜凜的淮南王,私底下是個妻管嚴,簡直就是二十四孝好夫君的楷模。
他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不是這事。”
淮南王這才放下心來,他撣了撣衣袖:“說吧,什麽事。”
林槐安皺眉:“你還記得大伯長什麽模樣嗎?”
淮南王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就給他頭一個爆栗:“反了你了,還敢來我這兒打聽你大伯的事。”
林槐安捂着頭,有時候他真的就很想換個父王,也不知道他母妃同不同意。
他都十八了,翩翩公子一個,還時不時的被打爆栗,這還好是在家裏,這要是在外面被别人看見,他面子裏子都丢幹淨了。
誰叫面前這人是他父王,他又不好發火,隻得耐着性子說:“我見着一個跟大伯長得有幾分相像的小姑娘。”
本還暴跳如雷的淮南王瞬間平靜了下來,甚至還反駁道:“你都沒見過你大伯,少在這兒吹牛了。”
林槐安:“……”
他申請換個爹成嗎?
他憋着聲音:“是空青子說的。”
空青子?
淮南王這才沉吟:“有多像?”
“空青子說眉眼間能看出大伯三分的影子。”
“真的?”
“真的。”林槐安肯定道:“所以我才問你還記得大伯的模樣嗎,我想請你畫下來,我看看再确認一下。”
一聽還要畫畫,淮南王有些猶豫了:“還要畫啊?不畫成嗎?我的畫技隻有你母妃才見得。”
林槐安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母妃不是說你涼州第一畫師嗎?”
淮南王點頭,他确實有這個美名,當年跟淮南王妃就是因畫結緣,所以他娘子對他的畫技贊不絕口。
淮南王又猶豫了片刻,才點頭:“好吧,準備紙墨,我來畫。”
聞言,松朗就去拿紙墨筆了,大黃幹脆就蹲在了正廳不走了。
淮南王抽空看了一眼,誇道:“喲,這狗長得還挺眉清目秀的。”然後再看了一眼自家帥氣兒子:“不愧是你養的狗,長得也不比你差。”
林槐安:“……”
“父王,不會誇人咱可以不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