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荟蔚不理解了,她反駁:“這跟小孩有什麽關系?”
“小孩?”沈明南嚼着這兩個字:“十三歲也是小孩?”
“那肯定啊,十三歲就是還沒長大的小孩。”
在現代十三歲應該還是小學生。
這可不就是小孩。
沈明南:“……”
十三歲已經可以定親了。
見某女還不自知,他從懷裏掏出雪白的錦帕,慢條斯理的擦拭着塗了藥膏的手指。
然後伸手捏着她的下颌,目光淡淡:“晏晏,過了中秋你就十六了。”
“你比那少年郎大兩三歲,他是小孩,那你呢?”
他的大拇指摩擦上她的紅唇,用力的把殷紅的口脂抹掉。
她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好半晌才臉色難看的道:“公子,你手摸過我的腳!”
沈明南動作一頓,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連自己都嫌棄?”
趙荟蔚瞬間被惡心得不行,連忙轉頭掙脫他鉗住的下颌:“我嫌棄!”
沈明南:“……”
他被氣笑,惡趣味的把他抹下來的口脂全擦她衣裳上。
他都還沒嫌棄她呢,她倒先嫌棄上了。
趙荟蔚:“……”
她頗嫌棄的看着他。
然後伸手拉着他的衣領,把人一把拉下來,在他衣裳上一陣扒拉,看見他裏面穿的白色裏衣,整張臉都埋了上去。
來啊,互相傷害!
她擡頭,便見他白色衣領上全是紅色的口脂,然後就松開了他。
沈明南不用看都知道,他衣裳被糟蹋。
如果是以前,他能一把掐死她,但現在……
他笑意很濃:“晏晏,口脂沒擦幹淨,半途而廢可不好。”
趙荟蔚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撲了上來。
偷雞不成蝕把米,大概說的就是她了……
月明園中。
下車以後,沈明南抱着她便朝着绛雲閣而去,馮銘在前面給他們打着燈籠,淡黃的燈火照亮這小小一片地。
趙荟蔚雙手自然的環着他的脖頸,沒受傷的那隻腳一晃一晃的,她擡頭就看見半彎的月牙兒。
她突然想起馬車上,沈明南說中秋過後她就十六了。
于是,她轉頭,看着他側臉:“公子,你怎麽知道八月十五是我的生辰?”
沈明南腳步沒停,聲線很淡:“這很難知道嗎?”
“你戶籍上不是有?”
趙荟蔚:“……你什麽時候還偷看我的戶籍?”
聞言,沈明南還真的認真想了想:“大概……在你出賣我的那晚。”
他低頭看向她,挑眉道:“我總得了解一下我的救命恩人是個怎麽樣的人吧?”
“不然我怎麽放心把自己交給她?”
“……”
那晚不就是她剛穿過來嗎?
呵呵,她還沒謝謝他見死不救呢。
趙荟蔚皮笑肉不笑:“想不到沈公子還挺謹慎,受了重傷思維一樣缜密,小女子佩服。”
“過獎了。”他淡淡應道。
趙荟蔚白他一眼,四周蟲鳴鳥叫,她看着殘缺的半月突然就有點傷感:“八月十五中秋團圓,我卻覺得這個日子克我。”
“我爹說,我娘就是在這一天去的。”
“我爹呢,給我過十歲生辰的時候,上山被鬼門宗的人害死了,一點都不團圓。”
她淡淡的吐槽着,沈明南聽進去了,他說:“以後你每個生辰,我都陪你過,這樣就團圓了。”
很淡的話卻讓趙荟蔚眼眶泛酸,她埋在他的懷裏:“公子真會哄人,又有多少個小姑娘被你哄過?”
沈明南沉默,半晌才道:“我沒有哄過别的姑娘。”
他把人送進了瑤光閣,璎珞早就等着了,在聽到她家姑娘不見以後急得不行,如今見人平安回來了,才放下心來。
人送到,沈明南轉身就離開了。
璎珞看着她腫得跟饅頭一樣的腳,心疼得眉毛都糾結在一起:“姑娘疼嗎?”
“不疼。”趙荟蔚搖頭:“璎珞,你能給我打點水來嗎?我想洗個臉。”
這滿臉的劣質脂粉,悶得她臉都難受。
璎珞連忙應道,就去打熱水了。
趙荟蔚看着這隻腳就很頭疼,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日子她都出不了門了。
……
翌日
皇宮,早朝。
宣平侯陸軍跪伏在地,痛哭流涕。
“皇上,老臣要狀告沈忠勇的三兒沈明南,他兇狠成性,手段惡毒,活生生的把我家楚仁的手腳筋全挑斷了,把人折磨得奄奄一息丢我侯府門口。”
“他這般做,讓我兒以後還怎麽活啊?我兒成了一個殘廢!請皇上爲老臣做主。”
陸軍聲淚俱下,字字泣血。
朝堂衆人都皆不可思議,那沈明南真就如此膽大妄爲?膽敢來傷了朝中官員之子。
程盛全皺着眉看向沈國公,沈國公出列,這次他選擇護着自己的兒子。
他恭敬的躬身:“皇上,此事恐怕有什麽隐情,我兒不會無故傷人的。”
“真正的事實如何還得找明南來問才是。”
程盛全沉吟,這倒也是,他也不會僅憑陸軍的一面之詞就定了沈明南的罪。
“忠勇說得有理,這事還得細細分辨才是。”
陸軍有些不可思議,他兒都快死床上了,這還維護着沈明南?
他沈明南能蹦能跳,啥事沒有,這還用分辨嗎?分明就是那沈明南欺人太甚!
“皇上!”
陸軍紅着眼:“還請皇上爲我兒做主,皇上啊!如果老臣連自己的兒子都護不住,那老臣還不如一頭撞死在沈國公府,好叫他沈家知道,老臣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他沈家的。”
“你!”沈國公臉色難看的看着他,撞他家門口?隻要想一想,沈國公都覺得晦氣。
陸軍連撞死的話都說出來了,程盛全臉色也沉了下來,他冷哼一聲:“宣明南進宮。”
不過半小時左右,沈明南便到了金銮殿,他看見跪在地上的陸軍也沒有意外。
他在陸軍身側跪下,行了一個禮:“臣,沈明南叩見皇上,吾皇聖安。”
“平身。”
“謝皇上。”
沈明南這才站起來,眼觀鼻,鼻觀心,一派沉穩。
從他出來的那一刻,陸軍兇狠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要不是顧及這裏是金銮殿,他能站起來撕了這黃毛小兒。
“明南,你昨日是否傷了陸楚仁?”程盛全開口問道。
沈明南恭敬道:“回皇上,是臣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