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郡主來了。
衆貴女們都齊齊站起身,向着遠處望去。
隻見從另一頭白石橋上,走來一位華冠麗服的少女。
少女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婀娜多姿。
皇室貴氣,渾然天成。
她那張姣美的鵝蛋臉上,美眸顧盼間目光趙荟蔚身上停了一秒。
在一衆貴女中,她并沒有被淹沒反而還跟突出,因爲這個小農女容貌也是極美。
丹陽微微勾唇,而她最喜歡的就是折磨美人了。
衆貴女都微微施禮:“郡主萬安。”
“都免禮吧。”
丹陽一路走至中間的主位,她環視一圈,眉頭微蹙:“姚南嘉沒來?”
一位穿着黃衫的少女移步出來。
“南嘉姐姐身體不适,托我給郡主道聲歉。”
趙荟蔚看向出聲的女子,正是那日在水雲間見着的内閣學士嫡次女黃莺莺。
她的目光在趙荟蔚面上一掃而過,便放在了她身側的遲婳身上,黃莺莺朝着遲婳淺淺一笑,便退回貴女行列中。
趙荟蔚看向遲婳,見她沒什麽反應,甚至還磕着果盤裏的瓜子,遲婳見趙荟蔚目光在她身上,她頓了一下。
“你也要瓜子?”
趙荟蔚額角黑線,轉頭拒絕:“不用了,謝謝。”
“好吧。”遲婳有些遺憾:“雖然這破地方不怎麽好玩,但炒的瓜子很香。”
“……”
那邊,丹陽還在說着場面話。
“很高興各位能賞臉來參加本郡主的荷花宴,今日你們隻管放開了玩,不必拘束。”
“對了,在菡萏閣還有多名貴公子等在那兒,我們現在便一起過去吧,你們意下如何?”
衆貴女一聽還有貴公子在,能被丹陽請來的,估摸着也是公子王孫,家中地位也是不凡的。
她們紅着臉應答:“全憑郡主安排。”
丹陽笑道:“如此,我們便過去罷。”
她朝前先去,衆貴女跟在她的身後,看起來一片紅飛翠舞,濃烈的脂粉香撲鼻而來。
遲婳被這些香氣熏得鼻子癢癢,她抱怨着揉了揉鼻子:“還沒有懷瑜身上的味道好聞。”
趙荟蔚:“……”
她莫名覺得遲婳有些渣。
“婳姐姐,我們也過去吧。”
遲婳無奈,隻當她愛好新鮮,不情願的起身:“行吧,走去瞧瞧,我倒要看看這荷花宴有什麽精彩的。”
菡萏閣
這兒很寬廣,整座亭子都修建在水面,在其對面還有一個亭子,中間有一條石橋連接。
對面的亭子用輕紗圍了起來,裏面人影綽綽,給人一種很神秘的氛圍,有幾個貴女光是看一下影子,就羞紅了臉。
遲婳跟趙荟蔚最後進來,丹陽目光在遲婳身上停留了一瞬,對于趙荟蔚她是一個正眼也沒給。
趙荟蔚倒是無所謂,但是其他貴女見了都在暗自偷笑。
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給她發個帖子就巴巴的跑來了,想融入她們的圈子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沈婵目露擔憂的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想過去又被朱易煙拉住。
“阿婵,你想得罪丹陽郡主嗎?”
沈婵有些猶豫:“可是荟蔚姐姐……”
周如萱皺眉:“沒什麽可是的,她不過一個小小農女,你能帶她來這兒都是她祖上燒高香了,你還管她這麽多幹嘛?”
沈姝撇了她們一眼,然後極其自然的站在丹陽旁邊:“郡主,宴會可以開始了。”
丹陽點頭,側頭跟身旁的婢女說了一聲,婢女點點頭,便朝着中間的石橋過去。
她對着輕紗低聲說了幾句。
下一刻,悠揚悅耳的琴聲如流水潺潺傳了出來。
聽其位置正是從輕紗裏面出來的。
“這琴聲……”
“莫不是京城第一琴師,泠雪公子。”
“哇,不愧是丹陽郡主,泠雪公子都請來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郡主是什麽身份。”
恭維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丹陽很受用的勾勾唇。
輕紗裏混迹着琴聲還有男子的聲音傳出。
“此情此景,各位兄台不如一人詠一句關于荷花的詩句吧?”
“楚仁提議甚好,不如就從你開始吧。”
陸楚仁當仁不讓的詠出了第一句詩。
“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
下面有男子繼續接。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鏡湖三百裏,菡萏發荷花。”
“……”
裏面的男子你一句我一句,很快便接近尾聲。
一個男子念了以後,裏面寂靜了兩秒,便有人說道:“思墨,到你了。”
裏面沉吟片刻,才傳來清朗的一聲。
“翻空白鳥時時見,照水紅蕖細細香。”
他的話音剛落,不遠處亭子的輕紗就被婢女打開。
裏面公子們的面貌都露了出來。
風流倜傥,玉樹臨風,溫文爾雅,文質彬彬。
各種類型應有盡有,當然最突出的還是站在爲首的陸楚仁。
不僅是他長相俊逸,最重要的是他背靠侯府。
即便落魄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依舊也不容小觑。
他面容含笑,風流走來。
引得衆多女子羞紅臉。
陸楚仁非常有禮的抱拳作揖:“楚仁剛才作的幾句詩,獻醜了。”
周如萱紅着臉站出來笑說:“陸公子才學橫溢,怎有獻醜一說。”
說完,她還補充一句:“姐妹們,我說得對不對?”
衆女附和,皆是稱好。
貴女們的好話讓陸楚仁心情很好。
他目光不由看向那襲粉衣,發現她的注意力根本就沒在這邊。
反而跟遲婳坐不遠處,讨論果盤裏瓜子香不香的問題。
遲婳好奇的湊到趙荟蔚跟前:“你說的那個五香味的瓜子真的有嗎?還有奶香的。”
趙荟蔚點頭:“有,我有空炒來給你吃。”
遲婳跟發現寶一樣看着趙荟蔚:“你還會做飯?”
“略懂一點。”
遲婳舔了舔嘴角,提議道:“要不你明日就來将軍府吧?我掃榻相迎,我倆合夥做一頓豐盛的午膳怎麽樣?”
趙荟蔚有些懷疑這合夥的水分,因爲遲婳看着實在不像是個會做飯的,她沉吟片刻:“要不七月中旬吧。”
“徐子恒晾了葡萄酒,邀請了世子跟我去做客,你要不要也來?”
要!怎麽不要!
遲婳點頭,嘿嘿一笑:“等這宴會散了,我再去找徐子恒預定一個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