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沈明南的計劃,延元眼睛微亮,不停的點頭,“主子放心,我一定給你全部辦妥了。”
“那個什麽孫公子趙荷花一個都别想跑。”
延元摩拳擦掌的就去辦沈明南交代下來的事。
一天時間,陳夢來落花村要自家閨女去做妾的事便傳得沸沸揚揚,村中的大部分人還是知道趙荟蔚并非陳夢的親生子,除了少部分的比如趙荷花,她根本就不知道,陳夢竟然隻是趙荟蔚的繼母!做妾的事成了妄談。
随即陳富貴的老娘跟瘋一樣沖出家門,哭喊着自己冤枉了趙荟蔚,要遭天譴了,跪在地上祈求老天爺不要懲罰她。
村民都來圍觀,陳老太逮着人就說她冤枉趙荟蔚殺人,一切都是她的臆想,還跪在地上請求村民們相信,否則她就不起來。
衆人都面面相觑,看着這個頭發花白的老太皆覺得不可思議,她沒事去冤枉一個小姑娘殺人幹嘛?
因爲陳老太的澄清,一時關于趙荟蔚的流言算是止住了。
所有的事都往好的方向發展,而這卻是趙荷花最不願意看見的事。
她本來還挺高興的,陸遠死了,孫家的依仗沒了,連同他哥想飛黃騰達的夢一起破滅。
唯一不完美的一點就是又讓趙荟蔚逃了,她的手猛得錘床柱上,眼裏滿是陰郁,“該死的趙荟蔚,下回一定送你下地獄。”
“嘿嘿。”
突兀的笑聲在房裏響起,趙荷花吓得猛得站起身來左右觀望。
“别找了,在你上面呢。”
趙荷花猛得擡頭,這是……
還沒等她想明白,延元就從房梁上跳下來把人直接打暈了,随即扛着人就從後窗戶而去。
……
胡強從鎮上賣了獵物回來,就聽說趙荟蔚的繼母要把她送去孫公子家當妾,他二話不說就直奔趙荟蔚家。
見她院門緊閉,他輕輕叩響,“荟蔚妹子,你在家嗎?”
胡強覺得,有些事再不說就要晚了,他如今也存到了六十多兩銀子,如果還不夠娶趙荟蔚那他就繼續去賺,但他想先問問她的意見。
很快趙荟蔚就來開門了,看見胡強過來她很驚訝,“胡大哥,你怎麽來了。”
本來都想好如何說的胡強,在看見趙荟蔚的這一瞬又緊張了,他有些手足無措。
“我,我就想來看看你,有沒有受到傷害。”
趙荟蔚微微歪頭,“我很好,沒事的。”
“是嗎,那就好……”
話題到了這兒就戛然而止,胡強鼓足勇氣,“我,我想說……我能不能……”
“趙晏晏,我餓了。”
清冷冷的一聲從不遠處傳來,胡強的說話聲被打斷,他擡眼就看見那風華絕代的玄衣男子。
他的黑眸笑睨着他,帶着淡淡的漠視。
趙荟蔚很快回頭應了一聲,“來了,公子。”
她又看向胡強,好奇道:“胡大哥,你剛剛要說什麽?”
鼓足的勇氣頃刻之間就被打散,再拼湊不起來。
他喉間有些苦澀,最後淡淡一笑,“沒什麽,就來看看你。”
說完,他轉身就離開了,趙荟蔚有些納悶的看着他的背影,她有預感他想說的絕對不是這個,但是胡強都不說她也不能逼着人家說吧。
關上門,對上沈明南帶着淡淡笑意的眼眸,趙荟蔚才恍然,“公子,你剛剛叫我什麽?”
沈明南眉梢微挑,拖長尾音重複一遍,“晏晏呐。”
這聲怎麽這麽勾人啊?趙荟蔚小臉微紅,小聲嘀咕着:“小名不是家裏人才能叫的嗎?”
沈明南黑眸微彎,毫不客氣道:“跟我不用這麽見外。”
趙荟蔚面無表情,這裏就他是最外的那個人!怎麽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
胡強回到家的時候有些失魂落魄,胡陳氏見狀稍微愣了愣,便問道:“強子,咋了這是?”
聞聲,胡強擡頭就看向胡陳氏略有些蒼老的容顔,他唇間幹澀,好半晌才開口,“娘,我配不上她。”
“她适合更好的人,而不是我這種鄉野村夫。”
胡陳氏心中有些淡淡的心酸,在她眼中她兒子能幹要強,做什麽都要做到最好,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能力,可這一刻他竟然在喜歡的人面前自卑了。
“強子……”
胡強突然淡笑一聲,“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我,害怕被拒絕,更害怕她會因爲我而感到不自在。我怕,從今再也聽不見她那聲歡快的胡大哥了。”
“可你這些天早出晚歸的捕獵,就爲了有足夠的底氣說娶她,這些辛苦都全算了嗎?”
胡陳氏有些恨鐵不成鋼,在她眼裏她兒子不比其他的兒郎差,他踏實能幹,有責任心還孝敬,說出去想嫁的閨女多的是,可胡強偏偏瞧中了那趙荟蔚。
還不敢把自己的心意跟人家姑娘說,胡陳氏被他氣狠了,尖聲道:“我不管你如何,反正你今年必須給我成親!”
見他沒動靜,胡陳氏捂着胸口指着他,“你聽見了嗎?胡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胡強才妥協般的緩緩開口,“好。”
他承認在最後一刻的時候他退縮了,在看見那男人嘲弄的眼神他仿佛被他貶進了塵埃裏。
男人的直覺,他不會放開趙荟蔚的,即便那裏面沒有情愛,好像隻是他生來就有的偏執占有欲,他已經把趙荟蔚當成他的所有物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在趙荟蔚的眼裏看見的隻有幹淨純粹,她不喜歡他,肉眼可見。
或許真的隻是把他當一個村裏的大哥哥吧,所以胡強不願意破壞這份純粹,就這樣吧,把所有的情緒埋進心底,不能教人爲難。
胡強想,娶不到自己心愛的姑娘,那麽娶誰都沒什麽區别了。
……
一天很快過去,趙荟蔚坐在外邊乘涼,守着竈房給沈明南燒洗澡水。
她手中還是拿着那塊木牌,借着燭光木牌上的青面獠牙愈發顯得詭異。
面前突然落下一片陰影,趙荟蔚擡頭就看見沈明南手裏拎着一張凳子坐她身側。
他目光微微在那張木牌上停頓了一下,“給我看看。”
趙荟蔚下一刻就把木牌遞給了他,沈明南垂眸細細的看着,随即他看向趙荟蔚,晃了晃木牌道:“想知道嗎?”
見其點頭,沈明南才聲線慵懶的緩緩道:
“這是鬼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