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荟蔚呆呆的看着他,一樣昳麗的眉眼,許久沒見讓她仿若過了一個世紀這麽長,甚至有一絲恍惚。
見趙荟蔚呆愣着不動,沈明南再次出聲,“看見我太驚喜,傻了?”
趙荟蔚:“……”
驚喜不驚喜她不知道,反正就挺秃然的……當然她怎麽也得表現熱烈歡迎的樣子。
于是一臉興奮的走上前去,聲情并茂的道:“公子,你走的這段時間我可想你了!”
沈明南細細的觀察着她的表情,好半晌才輕聲道:“是嗎?”
趙荟蔚一個勁的點頭且神色誠懇,沈明南轉身,嗓音低啞,“我有些餓了。”
趙荟蔚二話不說,撸着袖子就沖進廚房,“公子稍等,我馬上去給你下一碗面。”
跑到廚房的趙荟蔚心裏淚流滿面,可惡啊,她又要成廚娘了!
她已經好久沒在自家院子做飯吃了,大多都是在老宅,在沒有湯料的情況下,趙荟蔚又去院子裏摘了一根黃瓜,做成了清爽的拌面。
但味道還是不錯的,趙荟蔚在一旁撐着下颌看沈明南吃得優雅,待他吃完以後她才把碗筷收拾幹淨了。
趙荟蔚走出去看見依舊在位置上坐着的沈明南,她大眼微轉,想了想還是湊了過去,笑嘻嘻的問道:“公子,這麽久你去哪了啊?”
聽見她的詢問,沈明南側頭就撞進她那雙好奇的眼眸裏,他沒有隐瞞如實道:“去了祁源。”
趙荟蔚一聽祁源這個熟悉的地名,驚得眼睛都瞪圓了,大反派竟然開始走劇情了!
按照原書,沈明南一開始回京以後就從太子手中把女主拯救了出來。随即就是安心的養傷,然後就是再次請命去到祁源。
這裏的劇情隻是一筆帶過,并沒有寫得很詳細,但是對大反派倒是挺重要的,因爲以後整個荊州都是他的地盤!
至于他如何做到的,書裏沒說,趙荟蔚心中隐隐有些激動,劇情開始走動了,接下來他就該回京開始黑化之路吧?
想着原書後期對沈明南的描寫,衆叛親離,嗜血成性,心狠手辣,是一朵生在地獄的罂粟,豔麗卻碰不得。
你傷他一根頭發,他能在你身上實施一百零八種酷刑,讓你痛不欲生的瘋批。
趙荟蔚在燈下看他的眉眼,一貫傲然的眉目間多了幾分柔和,他似有所感看了過來,黑眸深沉卻也明亮,惡劣與幹淨的氣質在他身上交纏着,仿佛變好變壞全憑他的一念之間。
鬼使神差的,趙荟蔚出聲了,“公子,做個好人吧。”
沈明南莫名,黑眸睨了她一眼,他爲什麽要做個好人?
遂薄唇輕啓,淡漠道:“你瘋了吧。”
趙荟蔚:“……”
對不起,是她造次了!大反派是一條路黑到底的人,她怎麽就能說出讓他做好人這種話?!
氣氛突然就凝着的,趙荟蔚舔了舔嘴角腦海裏瘋狂的轉動,試圖找點話題來打破這個僵局。
有了!
趙荟蔚突然興沖沖的道:“公子,明天我給你買一個浴桶吧!”
她現在可是個小富婆,買十個都不成問題。
沈明南看她興緻盎然,欣然點頭,“可以。”
随後,沈明南就回屋歇着去了,他兩天沒睡還馬不停蹄的往落花村急馳而來,他也說不清楚爲什麽就這麽想來,甚至連祁源最後結尾的一系列事情他都交給徐雲琛去做了。
反正,他就是想了,就這麽做了。
清晨,鳥鳴蟲叫,趙荟蔚從睡夢中醒來,她穿好衣裳伸着懶腰就來到了院子裏。
她的目光突然定格在桃樹那兒,沒别的,就因爲她那棵桃樹葉子一直不停的掉!
她眼睛微眯,喊了一聲,“延元!”
“啊?”
下一瞬一個腦袋就從茂密樹葉間伸了出來,他的頭發上還有幾片葉子,手裏還拿着一個粉嫩的桃子。
好啊,這才剛回來就來薅她的桃子樹!
趙荟蔚氣得臉鼓鼓,指着地面就道:“你麻溜的給我下來。”
延元撓了撓頭,就準備一躍而下。
“等等。”
聽見趙荟蔚喊停的聲音,他停住了動作望向她,就見趙荟蔚指了指樹枝最上面的兩個大桃子,“給我把那兩個桃摘下來。”
延元順手一摘就跳了下來,他把桃遞給趙荟蔚,自己手裏還有一個吃得吭哧吭哧的。趙荟蔚無奈的看着他,搖着頭就去水井邊洗桃。
把洗幹淨的桃子放桌子上才開始去做早飯。
見沈明南還沒起身,趙荟蔚就自個兒先吃了,去屋子裏拿上五百兩銀票就準備出門了,她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出門前她交代延元,“等會兒公子起來了你讓他把早飯吃了,放鍋裏溫着的,對了桌上還有一個桃,是給他留的,我現在要去一趟鎮上,正午時分回來。”
延元點頭,表示知道了,就吭哧吭哧埋碗裏了。
趙荟蔚并不準備讓餘淮架馬車去,而是去了村口的牛車那裏,本還熱鬧的牛車上,一看見趙荟蔚來了紛紛噤了聲。
趙荟蔚先是愣了一下,剛準備和牛車上的幾位嬸子打聲招呼,就見她們背過身,一副不待見她的模樣。
“真是晦氣了,她怎麽還來擠牛車啊。”
“這誰知道啊,可千萬别挨着我,我怕傳染上陳春紅的瘋病。”
兩個人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所有人都能聽見,趙荟蔚臉上的笑容漸漸的就落了下來,她看着兩個嬸子的背影默不作聲。
老劉頭這時候過來了,皺着眉頭寬慰着趙荟蔚,“荟荟啊,别在意這幾個婆娘碎嘴,沒什麽見識還在這裏瞎咧咧的,什麽瘋病不瘋病,她們腦子才有病呢。”
“我知道了,謝謝劉伯伯。”
趙荟蔚背着背簍,縮在角落神色未變,但是這兩個嬸子的嘴碎聲還是若有若無的傳入了她的耳裏。
兩人一人咒得比一人狠,就差沒罵到要把陳春紅已逝的屍首挖出來鞭屍,再丢給野狗吃了,然後再把她這個幫兇拉去浸豬籠。
趙荟蔚心中冷冷一笑,她竟不知道什麽時候成了幫兇。這些日子她其實也能感覺得到,自上次葬了陳春紅以後村裏人對她的态度就不太一樣了。
隻是沒有這兩人這麽明目張膽,趙荟蔚低垂着眼睫,小手拉着背簍一言不發。
瘋病是吧?等會兒就讓她們知道什麽叫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