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沈明南,趙錢氏可沒有趙荟蔚這麽心大。
這跟陌生男子住在一起,終究還是有些影響的。
趙泊睿并不知道什麽公子不公子的這件事。
他凝着眉頭問道:“什麽公子?”
趙錢氏看了趙荟蔚一眼,見她沒心沒肺還和兩小隻蹲地上玩木玩具,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還不是你阿姐好心,從山上救了個公子回來,那公子現在就暫住在她家裏養傷呢。”
“你阿姐可是幹幹淨淨的清白姑娘,一定要跟你同窗說清楚啊,要是介意的話就不用來了。”
趙泊睿聞言看了趙荟蔚一眼,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微閃了一下。
反觀趙荟蔚聽得是一頭黑線,忍不住反駁道:“奶,要不咱們等公子養好傷走了以後再提這事吧?”
趙錢氏聞言哪裏肯,“不行,你放心,奶一定擦亮眼睛找一戶好人家,至少比那楊明庭好!”
得,楊明庭退婚這道坎是過不去了,看她奶這架勢,一定要找戶更好的把楊明庭比下去……
趙荟蔚屬實心累,雖然理解在這個時代十五六歲定親結婚乃是最正常不過。
但她的思想可不是這裏的,她也沒法接受這麽早結婚。
可她也不想看見趙錢氏傷心。
一個想法在腦海裏轉了一圈,趙荟蔚覺得可行。
到時候人來了,她再把人單獨引走,把自身想法一說,想必人讀書人也是通情達理的。
于是趙荟蔚雙手一攤,點頭道:“行吧,就聽你的。”
見趙荟蔚也同意了,趙錢氏心裏是真的放松了下來。
這不午飯都多吃了兩碗。
用過午飯以後,趙泊睿回他專門的書房溫習功課去了,趙荟蔚也提出了離開。
今日的天氣相較于往日屬于比較涼爽的了,趙荟蔚戴着遮陽的鬥笠行走在村裏的大路上。
家家戶戶幾乎都是半掩着門,趙荟蔚路過時還能看見裏面有兩三人影在晃動。
“砰呲”
突如其來的一聲在寂靜的午後顯得格外刺耳,而趙荟蔚正巧就在這家門口。
“砰。”
又是一聲。
仿佛什麽重物落在了地上。
趙荟蔚看了看半掩的門,再看這房子結構,這不是胡強的家嗎?
想也沒想,趙荟蔚直接推門而入,一道人影就倒在屋内,她的身旁還有一些碎瓷片。
趙荟蔚急忙跑過去,蹲着把躺地上的人扶在她的腿上。
隻見這名婦女臉色蒼白,額角的頭發被冷汗打濕,右手緊緊的捂着胃,痛苦得蜷着身子。
趙荟蔚皺着眉頭,用手輕輕拍了拍胡陳氏的臉,“陳嬸子?”
見人沒有反應,趙荟蔚試着掐了掐她的人中。
片刻,陳嬸子才幽幽轉醒。
她眼前一片白光,适應以後才看見扶着她的是一位俏生生的小姑娘。
“荟荟?”
趙荟蔚見人醒了,連忙扶着她在椅子上坐好,又在桌子上重新拿個杯子給胡陳氏倒了一杯溫水。
喝了水以後,胡陳氏感覺自己的胃疼都緩解了不少。
都是以前餓久了積累出的老毛病,現在除了喝藥調養沒有别的辦法。
胡陳氏一臉病态的拉着趙荟蔚的手道謝,“多虧了有你,不然我還不知道要在地上躺多久呢,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麽感謝你。”
“嬸子哪裏的話?用不着感謝,鄰裏鄉親之間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胡陳氏滿眼慈善,拍着趙荟蔚的小手就笑道:“真是個好孩子。”
胡強從山上捕獵回來就看見這麽一幕。
她娘拉着趙荟蔚一臉的笑意,隻是這個時辰她怎麽會來他家?
他眼尖的撇到了地上碎裂的瓷碗,臉色一變大步上前,“娘,這是怎麽了?”
胡陳氏聞聲,看見自家兒子回來了,臉上的笑意更盛,她擺了擺手,把事情往輕了說,“沒什麽,就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巧荟荟看見,進來扶了我一把。”
胡強哪裏看不出來他娘是想把事情化小,見趙荟蔚在這裏,他也沒有拆穿。
他真誠的對着趙荟蔚道謝:“荟蔚妹子謝謝你了。”
趙荟蔚連忙擺手,“不用客氣的,胡大哥。”
胡強突然把手裏拎着的兔子遞給趙荟蔚,“這個你拿回去吃。”
趙荟蔚退後一小步,直搖頭,“不行,上次你還送我那麽多魚呢,我怎麽還能再要你的東西。”
胡陳氏聽到這裏,看了胡強一眼眸光閃了閃。
但胡強是個老實漢子見趙荟蔚态度堅決不要,想送的東西就這麽拎在手裏,重似千斤。
他嘴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胡陳氏這個時候就出來打了個圓場,她親切拉着趙荟蔚笑道:“你就收下吧,就當謝禮,我的命可比這兔子值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