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人,他輕笑一聲,“既然你都知道了,爹也就不瞞你了,我需要你出城一趟,幫我辦點事。”
……
細雨連綿,下了整整一夜。
張舒醒的時候燒已經退了,興安守在桌子前,見床邊有了動靜,立刻起身走過去。
“公公感覺怎麽樣?”
“無礙。”
開口,聲音是沙啞的。興彥轉身倒了杯水,服侍他喝下,“要不奴才去把方太醫找過來?”
張舒咽下口中的熱水,将杯子遞還給他,搖頭,“去傳些清粥小菜進來吧,我有點餓了。”
“奴才這就去。”
“等等,”興安剛走到門口,張舒就叫住了他,“現在什麽時辰了?”
“剛到未時,公公從昨晚睡下後一直沒醒,奴才早上就沒叫您。”
張舒點點頭,擺手示意他出去。
薛潮約他申時末在盛芳樓見面,所以張舒簡單吃了幾口東西後,就慢慢起身收拾,又囑咐興安在他離開後去皇上身邊待着。
興安越聽眉毛鎖得越緊,“公公,您不要奴才跟着一起去嗎?”
“我一個人就行,”張舒平視前方,看着院外漸漸繁盛起來的綠葉,“攝政王應該一早就出城了吧?”
“是,攝政王走之前還派衛天來宮裏傳了話。”
“衛天現在在何處?”
興安一愣,“傳完話許是出宮尋攝政王去了吧。”
衛天是攝政王的親衛,攝政王出城,今日可能回不來,他理應跟着。
“不會,”張舒搖搖頭,笑道,“衛天應該還在宮裏,你一會兒找他彙合,他知道怎麽做。記住,在我沒回來之前,皇上的安危最重要。”
興安聽着他突然嚴肅起來的語氣,心裏打着鼓,點頭應下,而後送張舒出了宮。
京城裏仍舊熱鬧非常,長街人聲鼎沸,盛芳樓周圍更甚。
張舒依照薛潮傳來的信息,徑直到了三樓水雲間,叩門而入。
水雲間裏隻有薛潮和管家兩人。
“相爺來的挺早,”張舒笑了笑,在圓桌對面坐下,“不知今日找我過來,所謂何事?”
薛潮示意管家給他倒茶,“今日攝政王出城,本相正好找你有要事相商。”
他見張舒晃動着杯裏的茶,卻始終沒喝,不由得一哂,“怎麽,怕我在裏面下毒,不敢喝?”
聽他這麽說,張舒果斷把茶杯放下,稍稍朝他的方向傾身,“毒,不是早就下了嗎?”
張舒說完後,展唇,環顧四周,“相爺今日帶了不少人過來,盛芳樓都被圍得水洩不通了。相爺到底是想找我商量事情呢,還是準備讓我葬身這裏?”
氣氛霎時緊張起來,水雲間裏,三個人的呼吸都放輕了。
薛潮神色微凝,壓着眼皮看向他,在茶杯底扣在桌上,輕輕作響的那刻,藏在暗處的人齊刷刷跳了出來。
足足六個人,将張舒團團圍住。
張舒眼神微微一斜,仍舊呈放松的姿勢,表情也帶着幾分挑釁,“看來相爺今日也不是誠心找我商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