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南翹被抓了,她住的宅子也被圍了起來。”
侍衛瞧着他越發難看的臉,硬着頭皮将剩下的消息說完,“密道也被發現了,是、是夫人發現的……”
薛潮坐在馬車上,搭在膝蓋的雙手緊緊捏住衣袍,體内一陣氣血翻滾,胸口隐隐湧出甜腥味。
早知道她是個沒腦子的,隻是未曾料到這麽會壞事!
薛潮氣得胡子都在抖,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現在剛下朝,宮門口人來人往,也不便說話,遂擺手讓車夫趕緊駕車,加快速度回府。
密道被發現,相府肯定是脫不開幹系的,他得想辦法将損失降到最低。
最好是能夠将鍋甩出去。
“慶月。”他突然出聲道。
侍衛抱拳,“屬下在。”
“南翹現在在何處?”
“聽說暫時扣押在府衙,應該不久就會轉移進宮中大獄。”
南翹詐死一事沒什麽稀奇,但偏偏當時滿城皆傳春風樓的那把火是攝政王放的,起因還是攝政王想霸王硬上弓,南翹抵死不從。
現在人抓住了,說不定攝政王會親自審訊。
薛潮将窗簾稍稍掀起一條縫,看着跟平常一樣熱鬧的街道,沉聲說,“你去打聽清楚,到底是轉移進宮裏還是攝政王府。”
“是……”
慶月話音未落,就又聽得他說道,“找機會,做了吧。”
聲音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
慶月跟着薛潮快十年,處理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對他和南翹的關系也是一清二楚。
本以爲他會對南翹有些不同,沒想到一朝被抓,他是最希望她死的人。
“屬下明白。”
車簾微動,眨眼間就隻剩下薛潮一人。他看着外面越來越熟悉的街景,低頭稍微整理了一番朝服,打起十二分精神。
宰相府外此刻已經是重兵把守,薛潮一眼就認出爲首的人,乃韓暮親衛。
見薛潮下了馬車,衛天趕緊迎上前,客客氣氣的,“見過相爺。”
“怎麽回事?”薛潮拉下臉,冷聲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相府什麽時候輪到攝政王來管了?”
衛天在他冰冷又壓迫的視線下挺直腰杆,“相爺莫要誤會,是府尹發現南翹住的宅子有一條密道,這密道竟然連通着相府小花園的假山,王爺一聽這個消息就立刻趕過來了。
相爺有所不知,這南翹原本是春風樓的頭牌,卻在前幾月詐死陷害王爺,如今又想把手伸進相府,可謂膽大包天!”
薛潮濃眉一橫,“有這事?”
“王爺特意吩咐屬下在此等候,相爺請。”
衛天手作指引狀,話裏話外給足了薛潮面子,連台階都鋪好了,他沒理由不順着下去。
“本相倒要看看,這南翹膽子究竟有多大,敢打宰相府的主意!”
遠遠的,薛潮就瞥見小花園裏烏泱泱的人群,其中韓暮尤爲紮眼。他正坐在石凳上,面前擺着茶水點心,手搭在石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密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