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茜不敢一個人進去,于是讓昨晚的小丫鬟拎着燈籠走在前面,她自己墜在後面。
密道很窄,隻能容一人通過,周遭石壁光滑,一看就經常有人走。
蘇文茜渾身緊繃,攥緊了丫鬟肩頭的衣料。
“還沒到出口嗎?”
大概過了一刻鍾,她突然出聲問道。
小丫鬟也害怕,說話時牙齒相互摩擦着,“夫、夫人,奴婢也不知道……”
不知又走了多久,前面突然出現一絲亮光,雖然隻是拇指粗細,但總算是看到盡頭了,兩人都松了口氣。
到出口,也沒敢直接邁出去,而是貓在裏面細細打量了好一陣。
“夫人,這裏好像是一座宅子。”
“我長眼睛了,”蘇文茜塌着腰,一雙眼睛瞪得渾圓,嘴裏念念有詞,“這宅子也沒什麽特别的啊……”
“夫人,那咱們出不出去啊?”
蘇文茜咬咬牙,走都走到這兒了,不出去豈不是白來了。
她戳了戳丫鬟的手臂,“你先喊一聲。”
丫鬟聽話地點頭,然後扯着嗓子——
“有人嗎?!”
沒人應答。
丫鬟膽子稍微大了些,又喊到,“請問有沒有人?”
“吱呀——”
二樓中間的一個房間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一位青衫女子,披頭散發,衣冠不整,蔫哒哒沒睡醒的樣子,雙眼尚未完全睜開,迷茫地環顧四周。
密道中的兩人一看,頓時驚了——
這不是春風樓之前的頭牌南翹嗎!
蘇文茜一下子沒忍住沖了出去,沖着樓上喊,“你怎麽會在這兒!”
春風樓失火,南翹詐死一事她也有耳聞,甚至還跟幾個貴婦人讨論過,隻是怎麽都沒料到南翹就藏在京城,住的宅子還和相府相連。
南翹在看到蘇文茜從密道出來的一刹那就清醒了,連忙擡手以袖捂面,兩步退回房間欲關門。
蘇文茜提着裙擺蹭蹭蹭地就往二樓上跑,丫鬟一邊喊一邊追。
這條密道平時隻有薛潮走動,南翹開門時也沒想那麽多,現下暗暗咬牙,埋怨自己警惕性降低了。
她的房間裏也有暗道,就在床榻下。
趁蘇文茜還沒趕來,她當即掀開被褥打開木闆往裏鑽。
可不知爲何機關失靈,木闆跟被焊上了一樣,怎麽拽都拽不開,急得她一腦門汗。
急促的腳步聲正在逼近,她無法,隻得推開窗戶往下跳,不論如何,隻要蘇文茜沒有抓住她,這件事情薛潮就能擺平。
可當她打開窗戶後,傻眼了。
樓下陳列着兩排官兵,此刻正齊齊往上看,滿臉肅穆地盯着她,随時都能沖上來。
南翹心裏頓時涼了半截,混亂中倒也清醒過來。
中計了。
蘇文茜發現相府裏的密道不是巧合,床下的木闆打不開也不是巧合,這些人早知道她在這裏,隻是缺少一個合适的時機。
而蘇文茜就是整個事件的關鍵人物。
門“轟”得一聲被踹開,蘇文茜怒氣沖沖地跑到她面前,照着她精緻白皙的臉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