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嗓音帶着濃濃的缱绻之意,倒是讓宋子晚有些不好意思了。
自己就是突然來了小性子,現在他這麽嚴肅認真地問,反倒讓她不知如何作答。實話實說也太沒面子了,不說實話又會被看出來。
心中天人交戰,憋得她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
韓暮失笑,雙手拖着她的腮,“跟臣有關,但是又不能跟臣說?”
宋子晚瞪了他一眼,臉頰就着他的手,在他掌心蹭了蹭,含糊道,“沒事,這天底下美人太多了……”
“但臣隻要皇上一個。”
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韓暮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爲這個。
宋子晚吃醋,他很高興,但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免得對方惱羞成怒。
做男人,尤其是皇帝的男人,真難!
“就你會說話!”
宋子晚嘴上嗔怪,表情卻松動很多,顯然是被哄好了,臉上嬌羞意味更甚,主動上前緊緊摟住他的腰,嗅着他身上的冷香。
外面沒人催,宋子晚卻也沒好意思和韓暮待得太久,整理好心情要出去。
韓暮一直牽着她的手,從内殿到外殿,直到要被外面的人看見了,才稍稍把手撤回來,垂在袖中。
忙活大半天,宋子晚眼睛都看花了,落日融金,熱鬧的意廣宮才算安靜下來。
入選的女子自有司禮監的人安排,宋子晚用不着操心,胡亂扒了幾口飯就上床睡覺了。
宋子晚睡得早,醒得自然也早,卻不曾想等她梳洗完畢,張舒已經在殿外候着了。
“張公公一天天的,可是比雞還起得早。”
她現在明面上和韓暮一夥,佯裝對張舒冷嘲熱諷。
張舒弓腰低頭,聲音溫吞,“伺候皇上是奴才的職責。”
“哼。”
宋子晚輕笑一聲,用完早膳,在他的陪同下去了禦書房。房門關上,宋子晚肩膀頓時就塌了下來,看着立在面前的張舒道,“這戲演得真累。”
“皇上演得很好,再堅持堅持。”
張舒給她斟好茶,置于案頭,“皇上,一會兒去禦花園坐坐?”
宋子晚揚了揚眉毛,“怎麽,搭好台子準備唱戲了?朕還是主角?”
“自然。”
“那便走着。”
一個時辰後,宋子晚累了,負手站在禦書房門口吹了會兒風,扭頭對張舒道,“朕四處走走,你就不必跟着了。”
張舒立馬垂首應是。
宋子晚帶着綠枝悠悠晃晃地往禦花園而去,看看花看看草,綠枝跟在後面負責抱着她摘下的花朵。
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實在沒忍住,“皇上……”
“啊?”
“這片玫瑰都快給您薅秃了,要不換個地方薅?”她苦着一張臉,“奴婢都快拿不了了。”
采花女都沒皇上能薅啊,早知道帶個籃子來。
宋子晚一直在想事情,還真沒注意到自己的辣手都快把玫瑰給摧殘完了,悻悻收手,讓人拿了點心來吃。
剛坐下,手裏的點心還沒喂進嘴裏,就瞥見假山後面的人影,以及被風撩起的鵝黃色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