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明鑒,”沈崇從袖中掏出劉路妻子交給他的信,“字迹經過初步鑒定,是劉路的。”
韓暮展信讀罷,将剛才從海落閣得到的字條遞給他,“看看,是不是同一人。”
沈崇一愣,接下後皺眉細細比對。
“字迹确實很像,但爲保萬無一失,臣需要帶回去再鑒定一番。”
“不急。”
“攝政王這字條是從哪裏來的?”
“海落閣。”
字條是當年宇文承聯合薛潮對淩夜進行絞殺時所寫,所猜沒錯的話,劉路就是當時專門負責傳信的人。
可是到後來,劉路眼看到薛潮對忠臣的陷害,不想幹了,想秘密揭發,卻不幸被人察覺,以至于最後随意找了個罪名安在他頭上,并在牢中将其僞裝成畏罪自殺。
韓暮眯了眯眼,仿佛隐隐已經抖落出了大緻線索,隻差一些細節……和時機了。
“此事先不要聲張,秘密進行就是。”
“皇上那邊?”
“本王去說。”
沈崇離開後,韓暮讓人備車,直接往宮裏去,到未央宮時,正好碰見戚嫣然站在宮門口踢石子玩。
她最近被人盯着,也爲了滿足對方給皇帝下毒的需要,隔三差五端着自己煮的湯或者做的小點心往這邊跑。
偏偏還要表現出被皇帝冷落的假象。
韓暮到的時候,她已經在風裏站了快兩刻鍾了,和台階上的宏祿大眼瞪小眼。
“怎麽不進去?”
見到韓暮,戚嫣然眼前一亮,暗想終于解脫了。
她福了福身子,“嫣然見過攝政王。皇上不在未央宮,臣女就想多等一會兒,可現如今湯都涼了,臣女正想着重新拿回小廚房溫一溫。”
她想要溜的意思太過明顯,韓暮想忽視都不行,無聲一笑,“你先回去吧,以後沒事少來未央宮。”
“是。”
戚嫣然心中雀躍,面上卻表現地十分不舍,一步三回頭,拖拖沓沓離開了未央宮。
還是攝政王威武,一句話就解了她的困境。
戚嫣然看着那晚快要冷掉的參湯,召來梳洗丫頭卿娥,“上好的參湯别浪費了,我不想喝,賞給你吧。”
卿娥愣了一秒,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奴婢哪裏來得這麽大福分……”
“你日日待在我身邊,難道還不知道我對下人如何?”戚嫣然笑不露齒的樣子格外溫婉,“本來就是專門給皇上煮的,我又不愛喝這些。自打入宮以來,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的。”
戚嫣然堅持,卿娥不好推辭。
端起參湯,垂下眼皮,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個兇狠的表情,慢慢喝了。
反正是慢性毒藥,一次喝不死人。
戚嫣然笑看着她把湯喝完,擺擺手,“小廚房裏的也讓她們分了吧,剛才在風裏站了許久,有些乏,我想休息一會兒。”
“那奴婢去給姑娘拿個暖手袋,免得着涼了。”
“有勞你了。”
卿娥轉身朝門外走,表情微變,戚嫣然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嘴角慢慢耷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