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
“就昨天夜裏偶然聽到的,”戚嫣然揚了揚下巴,“前段時間經常給皇上送吃的來,所以對方就把主意打到了食物上。”
戚嫣然一直都知道身邊有人監視,對方卻藏得很好,甚至将她日常生活習慣都摸得一清二楚。
昨夜休息前茶水喝多了,起夜也是個意外。
所以對方才沒有察覺。
很多人猜測戚嫣然進宮的目的,猜測太師府的目的,可自從她進宮以來規規矩矩,反倒是背後的人按捺不住了。
宋子晚了然,“聽到了什麽?”
“聽到她們想往雞湯裏下藥……”
“噗……咳咳咳咳!”
宋子晚嘴裏的湯直接噴了出來,嗆得她一陣難受,瞪眼瞧着對面的人。
戚嫣然笑呵呵地把餘下的半句話講完,“但這砂鍋裏的沒問題。”
“……大喘氣幹什麽!”
宋子晚用帕子抹了抹嘴,從湯裏挑了兩顆白果吃,“禦膳房也被安插了人手進去吧?”
“自然,單憑一個小丫頭能成什麽事,在禦膳房鬼鬼祟祟的很容易就被人逮住了,”戚嫣然聳聳肩,“隻是可惜禦膳房這個人藏得太深,張公公也沒挖出來。”
“不急,遲早的事。”
宋子晚淡定地又抿了口雞湯。
待人離開後,宋子晚繼續翻閱奏折,看到兩日前有關京郊山匪一事,突然想起來沈清河剿匪回來後好像受傷了。
這幾天景黛也不知道跑去了哪兒,無從得知沈清河到底傷得重不重。
宋子晚心裏裝着事,也沒批奏折的心思,匆匆掃了幾眼,喚來綠枝,讓人備馬車出宮。
對于皇上的突然造訪,沈崇還是很意外的,捯饬一番趕緊去正廳接駕,又命人去院子裏把沈清河叫來。
沈清河正在做天燈,已經快完工了。
得知皇上駕到的消息,拍拍衣裳沾上的竹屑準備趕往正廳,剛起身,眸光微動,又彎腰将天燈拿了起來。
還不由得自嘲一笑,笑自己心思昭然若揭。
及至正廳,宋子晚見了他手中的東西,果然眼前一亮,關心幾句他的傷勢,确認他無大礙後,便好奇地湊過去。
“這是……天燈?”
宋子晚眼神晶亮,對某樣東西感興趣的時候更甚。
她比他矮半個頭,靠近說話時不自覺仰頭看他,笑容明媚,雙頰透着粉潤,眨眼時睫毛撲扇,一下一下地掃在他心裏。
宋子晚離他不算近,卻也足夠讓他心緒波動,可又隐隐帶着一絲痛苦。
“嗯,臣自己做的,皇上也喜歡?”
聽他自稱“臣”的時候,宋子晚還愣了片刻,有些恍惚,原來都認識這麽久了,早就不隻是在國子監求學的日子了。
“喜歡……”
見她擡手好奇地捋着麻線,沈清河笑了,心裏漾起一絲滿足感,“臣準備畫好圖案上個色,晚上放出去,皇上有興趣一起嗎?”
宋子晚猶豫了片刻,複擡頭,蓦然瞧見了他眼底來不及收起的溫柔。
沈清河呼吸一窒,内心慌亂表面卻鎮定無比,“臣忘了皇上最近憂心國事,還是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