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
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現在就看誰是漁翁了。
“下去告訴他們,最近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命令。”
管家連連應是,準備出去,就聽得薛潮又吩咐道,“去把少爺叫過來,讓他自己去柴房選根棍子。”
“是……啊?”
薛潮瞪了發愣的管家一眼,“啊什麽,沒聽懂?”
“懂了懂了。”
薛林翰是在翻牆的時候被捉住的。
當他被暗衛拎着後領的時候,就發現不對了。平時爹再生氣也就是派幾個有點身手的家丁的過來,什麽時候動用過暗衛?
這次死定了!
他特意在柴房挑了根最小的木條,脆脆的,一掰就能折斷那種,及至正廳,雙股戰戰,聲音都是抖的,“爹?”
薛潮正捧着一盞熱茶,聞言稍稍擡起眉毛,心平氣和地問了一句,“棍子帶來了嗎?”
“帶、帶了……”
薛林翰暗暗揣摩他的語調,好像不怎麽生氣?
“拿過來吧。”
語調依舊沒有起伏。
薛林翰試探性地往前走了幾步,恭恭敬敬地把木條捧到他面前,“爹,輕點?”
“好。”
薛潮把茶杯擱下,拿起木條,突然就暴躁起來,判若兩人。
“輕點?你還好意思說輕點?”他說完兩句話,兀自氣得臉色通紅,“宰相府的臉都被你丢盡了!”
薛林翰抱頭鼠竄,正廳一時慘叫連連。
“爹……啊!我錯了我錯了,”他邊跳腳躲開抽過來的木條子邊喊道,“我是真不會,爹您不是一早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嗎?”
薛潮聽得火氣蹭蹭蹭往上冒。
逆子!
逆子!!
聽聽,這說得都是些什麽話。
薛林翰準備的木條太脆了,不過抽了幾下就斷掉,他正暗自竊喜,突然看到薛潮從簾子裏抽出一條鞭子,登時傻眼。
薛潮冷哼一聲,手起如風,幸好他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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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那日,幾家歡喜幾家愁,宰相府大門緊閉,薛林翰躺在床上養傷,外界的悲喜與他無關。
狀元不出意外地落在了沈清河頭上,進宮面聖後,換了衣裳,打馬經過京城主街道,又依禮去外面晃了一圈,回到府中,總覺得興緻缺缺。
沈崇難得親自到門口迎他,沒說什麽贊揚的話,隻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臂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沈清河笑了笑,“爹,一會兒景黛說要過來吃飯。”
“早就讓廚房備着了,哪兒都少不了這個小丫頭,”沈崇表情略微嫌棄,語氣卻很寵溺,直到帶着沈清河繞過假山才道,“皇上也在。”
沈清河眼底頓時閃過一絲細碎的光,又不動聲色地斂下去,腳步輕快地往裏走。
到正廳,果然見宋子晚負手在跟親娘講話。
“參見皇上。”
他拱手行禮,一身行頭還沒換下,胸前戴着朵大紅花,顯得整個喜慶又明朗,将他平時的清冷氣質壓下去幾分。
宋子晚擡手示意他起身,“朕也才剛到,還以爲你得過會兒才能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