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受了傷,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對方。
今夜難得月光明亮,透過窗戶紙照進房間,景黛隻能看到一個微微晃動的身影正朝她走過來。
她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呼吸盡可能均勻,想制造出自己熟睡的假象,沒曾想還是被輕易識破。
“還沒睡着?”
溫潤的聲音響起,帶着月光的點點清寒,落在景黛耳朵裏,卻是從未有過的動聽,撩撥心弦。
竟然是張舒。
她一個激動,想要翻身坐起,卻忘了自己側腰的傷,疼出了聲,眼看着要後背要砸回床上,被張舒先一步扶住了。
“傷勢怎麽樣了?”
她穿得單薄,張舒扶住她後甚至能感覺到她背後柔嫩的皮膚,要松手,景黛卻順勢把他拽着坐到自己身邊。
一改在景仁遠和柳氏面前沒心沒肺的模樣,靠在他身上,“疼……”
聲音軟軟的,半是真話半撒嬌。
張舒在她靠過來的時候,身體僵硬了一瞬,旋即慢慢放松下來,也沒有推開她。
縱容着她的後背抵上自己胸膛。
心裏默默想,隻是因爲她受傷了,不然他不會逾矩。
“怎麽受的傷?”
景黛立馬叽叽喳喳地說起來,末了,可憐巴巴地望着他,雖然也看不清臉,“可惜你給的護身符壞掉了。”
張舒手指無意識在她肩膀上點了點,“人沒事就好。”
他現在不管說什麽,景黛都覺得好聽,心情格外舒暢,“這段時間你在宮裏還應付得過來嗎?”
“還行,别擔心。”
張舒隻是想來看看她,見人沒事也就放心了,“這段時間你好好養傷,我會讓人送些補藥過來……”
景黛越聽越不對,“你這就要走了嗎?你進來還不到一刻鍾……”
“嗯,宮裏還有事要處理。”
張舒原本是想悄無聲息地進來看看她就走,半個時辰前就已經到了明威将軍府,見她房間熄燈後才又隔了很久才進來。
卻沒想到她還醒着。
他要起身,景黛立馬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腰,搖頭,“不要,你看我都受傷了,還這麽嚴重,你都不多陪我一會兒嗎?”
她說得又可憐又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手臂箍得很緊,人也貼在他身上。
“宮裏是真的有事……”
“我不管,”景黛是身上受了傷,又不是腦子受了傷,“肯定是皇上告訴你我受傷的事情,怎麽會給你安排任務?再說這麽晚了,你回宮之後也得休息,在這兒不是一樣嗎?”
張舒輕笑,還真讓她說中了。
擡手拍拍她的腦袋又很快放下,“這樣不好。”
他有自己的顧慮。
他承認對景黛動了心,所以明知不合禮節也要在半夜來看她,可是他的身世是個問題,在搬倒薛潮之前,隻能以太監的身份活動。
再者,如若被對方知道她和自己走得過近,不僅對她不好,對明威将軍府來說也不是件好事。
“沒什麽不好,”景黛對于這件事情軸得很,怎麽也不肯放手,“我爹娘都默許我三番五次去宮裏找你了,你好歹給我點面子,讓他們知道我不是在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