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今天一結束,景黛就該承受來自父母雙親的親切問候了。
見宋子晚應允下來,金國使團也無異議,張舒斂眸,輕笑一聲,款步朝擂台走去,不慌不忙,好似沒有把樊洪放在眼裏。
察覺到來自景黛的視線,他脖子微微一扭,偏轉一個極小的弧度,将她的關切盡收眼底。
暗藏鋒芒的視線有瞬間的柔意,他以爲自己足夠沉穩,足夠冷靜,沒想到活到這個歲數,還有沖冠一怒爲紅顔的舉動。
樊洪冷着一張臉,看他拾階上擂台。
雖然沒有輕視,眼底卻有着小小的不屑。
身爲太監就該規規矩矩得待在自己該待的位置,做好皇帝的走狗,來這種正式的場合湊什麽熱鬧。
窦紹魯提醒過他很多次,這個人很危險,所以在張舒踏上擂台,和他面對面站立時,他已經提起十二分的戒備心。
“張公公還真是性情中人。”
他長得五大三粗,卻不魯莽,若說之前沒察覺出張舒的意圖,現在已然明了。
“樊将軍說笑了,”張舒伸手,“請。”
兩人相對而立,大約過了三秒,樊洪突然大呵一聲,揮拳朝張舒沖了過去。
看客均捏着把汗,兩人體型相差太大,仿佛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拼。
拳頭逼近,帶着風,張舒在他拳頭離自己隻有毫厘之時,腳尖輕輕一點,往旁邊一側身,輕易便躲過了他的攻擊。
行雲流水,不費吹灰之力。
樊洪見一擊不成,果斷開展第二輪攻擊,手腳并用,張舒又一個閃身避開。
如此往複幾次,樊洪的火被撩了起來,“你這是什麽意思,看不起我?”
“那樊将軍可要當心了。”
張舒話音剛落,步子突然就變得急促起來,輕松繞到他的後背,驚得樊洪趕緊回頭,用自己臉硬生生扛下了這一拳。
周圍啧啧聲起,師團衆人也捏了把汗。
樊洪擡手一抹,怒火中燒,龇牙咧嘴得朝他飛撲過去。
人在盛怒下确實能夠激發出一些潛能,但在絕對的實力碾壓面前卻顯得有幾分可笑。
他越是生氣,拳腳就越沒章法,輕易被張舒看出漏洞。
擂台比武,要麽被打下擂台,要麽自己認輸。
樊洪不願就此認輸,張舒也就順理成章得不用收手。
金國使團衆人都急得站了起來,個個拳頭緊握。隻有祝餘照舊抱着劍,一副淡定的模樣。
從張舒第一次躲閃開始,他就知道樊洪必輸無疑,隻是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傻到上趕着挨打。
終于,在焦灼一分鍾後,張舒直接一個後踢腿,踹中對方的胸口,把人打下擂台。
樊洪掉在地上,掀起一陣塵埃,金國使團的人立馬蜂擁而至,而大周的官員還端坐在原位置。
嫌棄人家是太監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會被太監踹下擂台,打得娘都不認識?
但話又說回來,張舒露得這一手,讓在場許多人陷入沉默,尤其是薛潮一派。
張舒隻是内斂,不像韓暮那般嚣張,可若是他想殺人,隻怕也沒人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