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坦誠,倒是把景黛準備好的逼供的話全都堵了回去,一句都問不出來,暗自憋了半天,才道,“你什麽時候有這個心思的?我怎麽不知道?”
“你成天隻想着往司禮監跑,能知道什麽?”
沈清河刺起人來,嘴下也不留情。
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隻知道應該有段時間了,等他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有種控制不住的趨勢。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不想控制。
景黛瞧着他一副憂郁的模樣,在他對面的軟墊坐下,“算了,不爲難你了,但是你要知道,你這是在和攝政王搶皇上。”
她聲音壓得極低,說出來卻還是覺得腦門震了震。
這句話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我知道。”
沈清河眉頭微蹙,又很快舒展開,嘴角甚至揚起了一絲輕輕淺淺的笑意,“我隻是想試一試。”
景黛砸吧兩下嘴,本來還在再勸一勸,話到嗓子又咽下去了。
她沒資格規勸沈清河不要做如此危險的事情,因爲她自己也在張舒忍耐力的極限邊緣蹦跶。
最後隻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注意安全。”
雖然目前爲止,還沒有人敢同攝政王公開叫闆,但他的占有欲一定很強,沈清河隻怕是前路漫漫啊。
宋子晚和景仁遠在書房呆了大半個時辰,出門時,正巧看到景黛和沈清河蹲在外面的假山旁邊,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她放輕腳步走過去,在兩人身上一拍,“幹什麽呢,數螞蟻?”
憑着兩人的耳力,在她剛走出來時就知道了,隻是都配合着沒有轉身。
“找石頭呢,”沈清河看到她彎彎的眉眼就覺得心情舒暢,遞給她一顆剛撿起來的帶着翠綠色暗紋的小石子,“送給皇上了。”
他伸手遞過去,整個人都緊繃着,生怕宋子晚不接。
景黛在一旁撇了撇嘴,你也有今天。
宋子晚倒是沒想那麽多,也沒看到他眼底藏着的情緒,接了過來,放在手心細細觀察。
上面還殘留着些溫度。
“好看。”
得到她誇獎的沈清河比在國子監數次考測中拿了第一都開心,看向她的目光愈發溫柔,“皇上喜歡就好。”
宋子晚把石子握在掌心,“時辰不早了,朕準備回宮了,你呢?”
“那我……跟皇上一起出去吧。”
沈清河眸光一閃,側身朝站在一旁的景仁遠作揖,“景伯伯,叨擾了。”
“你小子叨擾的次數還少嗎?我都習慣了。”景仁遠笑着上前兩步,“既然都要走,我就不留你們了。皇上,老臣送您出去。”
“好。”
兩人在門口分道揚镳。
沈清河看着馬車悠悠駕出巷口,暗自垂眸一笑,轉身離開。
到宮門還有段距離,馬車内,宋子晚捏着那顆漂亮的小石頭把玩,突然感覺身邊掀起來一陣風,等擡起眼皮時,馬車裏已經多了一個人。
“……a”綠枝差點就尖叫出來,被淩夜直接用帕子堵住了嘴,唔唔半天。
宋子晚也吓了一跳,駕着馬車的侍衛感受到馬車内一震,立馬問道,“皇上,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