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着張舒揚起一個讨好的笑,公公,奴才可是您的人啊,您不能見死不救。
張舒護短,笑了笑,接過話頭,“我的人很規矩,攝政王不用擔心,該擔心的是那些不規矩的人。”
“既然不規矩,那便不要留了吧。”
韓暮抿了口茶,有些苦,他不甚喜歡,于是放下。
張舒聞言,定定的看了他兩秒,而後展唇。
這是要有大動作了嗎?
興彥在一旁聽得心戚戚,默默哆嗦了兩下,暗自反省有沒有落下什麽把柄,别拿他當開刀的人。
“本王最近找到一個地址,”韓暮将布條推到張舒面前,“有時間去看看。”
張舒瞥了他一眼,伸手接過,看着上面的地址有些愣神,“這地方……”
“有問題?”
“他們……還在的時候,我聽說過這個地方。”
可惜當時隻逗留了一晚,所以他并沒有在意,也沒有刻意去尋,倒沒想到韓暮居然會把這個地址翻出來。
張舒心裏不敢有什麽太大期待,隻是默默将布條收起來,“多謝攝政王。”
“應該的。”
韓暮在司禮監歇了片刻就走,興彥親自送出門,回來的一路上,腦袋都盯着大大的問号。
他怎麽覺得攝政王不像是來找茬的,倒像是跟自家公公達成了什麽約定。
“公公?”
張舒正在換衣裳,他見後趕忙走過去,替張舒系衣帶,“奴才怎麽覺得攝政王變了?”
張舒隻一眼便心知他在想什麽,也不點破,“可能是有了喜歡的人,所以沒這麽冷血了吧。”
他堂而皇之地說出來,倒把興彥吓了一跳,“公公,這是……可以說的嗎?”
“他能做出來,自然不怕别人看到,隻不過别人看到是一會兒,你說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奴才懂!”
興彥低頭認真給他系好衣帶,還兀自整理一番,這才問道,“公公,攝政王爲什麽要幫您,他給的地址會不會有詐?不然奴才先領人去查驗一番?”
“不用,不會有問題。”
張舒移步到窗前,擡頭看着外面壓低的雲層,“他不是幫我,我們隻是互利互惠而已。”
興彥知道自家公公一直在找什麽東西,此時聽他這麽說,也就不問了,規規矩矩退下。
時辰還早,今日也不用到皇上跟前伺候,張舒站了會兒便回到房間,打開牆角的暗格。
裏面是兩幅畫像,由于時間久遠,都已經泛黃有毛邊了。
畫上面分别是一男子和一女子。
男子風流倜傥,氣質儒雅,見人總帶三分笑;女子身形纖瘦,溫柔沉靜,面容姣好。
細細看去,還能發現張舒和這女子有幾分神似。
張舒端詳着兩幅畫,眼裏滿是溫柔和依戀,已經被他用手指描摹過無數次了,每一處的細節能記得清清楚楚。
他拿着畫走到書案前坐下,沒留意興彥給他準備好的一杯熱茶,衣袖輕掃,杯子傾斜,茶水頓時灑在畫卷上。
張舒臉色微變,趕緊手忙腳亂地去擦,又細心地用旁邊的燭火熏。
須臾,半幹的畫紙空白處竟出現了一個字樣,由模糊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