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興彥幾乎連滾帶爬地往外去,景黛十分不理解地眨眨眼,“他怎麽了?”
“可能是被雞湯燙到了,不用理他。”
還沒滾遠的興彥聽到這話頓時眼淚汪汪,公公,奴才都爲您騰地方了,您怎麽還能這樣說奴才呢?
“哦。”
景黛信了,繼續低頭認真給他包紮,還在傷口處打了一個新學會的蝴蝶結。
完事後退開一步,才發現對方視線落在自己臉上,帶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張舒在她看過來的第一眼便挪開視線,一邊穿衣服一邊問,“景姑娘之前經常給别的男…别的人包紮?”
這句話剛問出來他就後悔了,低頭裝作整理餘下的紗布,耳朵豎起,半天沒等到對方的回答。
張舒心裏涼了涼,覺得有些不痛快,“那便是了。”
“誰說的,”景黛宕機的腦子終于重新啓動,“你是第一個。”
“哦。”
語氣淡淡的,帶着濃濃的懷疑。
景黛在他面前晃了幾下,他卻一直低着頭,将捋了一遍的紗布又捋一遍,她沒有法子,幹脆直接蹲下,雙手托臉盯着他,“我真沒有……”
對上那雙漆黑深邃仿佛染着墨一般的眸子,她聲音逐漸低了下來,抿着唇,嘴角漸漸揚起笑意,“張公公,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真的很好看。”
“……”
張舒眼皮扇了幾下,終于放過已經被整理得一絲不苟的紗布嗎,難得對她露出一點笑,“你也是第一個。”
别人哪怕知道都不敢說,更别提舞到他面前來。
世人皆知司禮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稍不留神全屍都保不住,唯獨她要的允諾是準她自由出入司禮監。
放眼天下,隻怕是獨一份。
視線在空中相接,誰也沒有先撤開。景黛流連于他的臉,眼裏閃着細碎的光,目光有些呆滞。剛才給他上藥時忘了生出的旖旎心思此刻全都湧了上來,一股一股地沖擊着她的心髒,心跳快得好像剛跟人打過一架。
甚至比打架更難以言狀,因爲除了快要蹦出來的小心髒,她手心也在發汗,脊背蹭蹭往上蹿着電流,臉更是難得地燒了起來。
因爲之前爹總是說她臉比城牆倒拐的地方還厚。
張舒也好不到哪裏去,眼看着她白皙的皮膚漸漸染上桃紅,竟有些忍不住想上手前去碰一碰,好在他及時掐了自己一把,所以表面上看起來很是淡定。
“但奴才瞧着姑娘剛才包紮的動作很熟練。”
“那是因爲我小時候練武經常受傷,”景黛腿蹲麻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後來四處遊山玩水總有些需要打架的地方。”
她朝張舒嘿嘿笑了兩聲,“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啊,所以一來二去就熟練了。”
“現在也還經常受傷?”
“現在沒有,畢竟是在京城,平時最多抓抓小偷,打打惡霸,并不危險。”
張舒擡頭看着她,語氣認真,“下次小心點。”
景黛一愣,喜悅随即湧上心頭,“嗯,公公是在關心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