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夫剛走,廊下就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夫人柳氏和沈清河相攜而來,見人此刻好好地坐在椅子上,才長舒一口氣。
“到底怎麽回事?我聽下人說你受傷了,”柳氏圍着他轉了一圈,“傷哪兒了,給我看看。”
沈崇笑着安撫她,“夫人莫急,隻是手臂脫臼,剛才已經複位了,你看。”
他動了動,在柳氏将信将疑的眼神下說道,“沒什麽大礙,修養幾日便好。”
沈清河在旁邊擰着眉頭,給他倒上茶,“爹,您受傷是人爲吧?”
從沈崇讓他在國子監告假閉門不出,他就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那些不想讓他查出真相的人總會在背後使些絆子。
沈崇搖搖頭,“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巧合吧。”
走在大街上,剛好又盆花從天上掉下來,差點砸中他的腦袋,幸好旁邊的人推了他一把,才不至于當場斃命,隻是肩膀脫臼。
事情發生不過片刻間,當時他并未多想,如今卻越發後怕。
對方隻怕是知道他查出些消息,慌了,所以忙着置他于死地。
“家裏如何?”
他在衙門待了好幾日,都沒來得及關心府中情況。
“沒什麽問題,您放寬心,”沈清河搖頭,“這幾日我和娘都在府中待着,周圍侍衛增了一倍,安全得很,您放心。”
沈崇點頭,“那就好。”
沈清河垂眸,斂下眼中的擔憂。
他沒說的事,昨天夜裏,他聽到圍牆外有打鬥的聲音,出去看時,卻什麽都沒有。
直到今天早上,他才在離府外一個隐秘的牆角處尋得打鬥的痕迹。也就是說,盯上沈府的不止一方勢力,并且雙方互不對付。
柳氏這幾日窩在府中,也沒聽到什麽言語,隻以爲風平浪靜。看沈崇面色逐漸紅潤,放心了些,“你可是找到了什麽線索?”
沈崇看了她一眼,緩緩點頭,“皇上說我一有發現就要立刻上報,可如今我還不能冒然進宮。”
進宮的這一條路,必然不平靜。
“那怎麽辦?”柳氏擰着眉頭,“要不我讓我父親幫忙把消息帶進去?”
“不行,”沈崇還沒開口,沈清河就否定了這個說法,“消息不能假于任何人之手,外公那便必然也被人盯着。”
“是,”沈崇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這件事我要好好考慮一下……”
話音未落,管家就匆匆忙忙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
“不是讓你去取藥嗎,這麽快就回來了?”
就剛才幾人說話那功夫,隻怕才剛到大門口。
管家搖頭,邊喘邊到,“相爺,宮裏來人了,說是讓您進宮面聖。”
他确實剛到大門口就碰到了前來傳旨的人,哪裏還顧得上取藥,自然忙不疊回來禀報。
“确定是宮裏的人?”沈清河突然問道。
“是的少爺,張舒張公公親自來的,不會有假。”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訝。
沈崇茶杯重重磕在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如今這局勢是愈發不明朗了。
“那便走吧,别讓人等太久。”
他主動進宮求見,那便是告訴衆人案子有了進展;若是皇上召見,就是皇上關心案子進度,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哪些證據。
此舉正好解了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