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發了狠,下腳沒個輕重,薛林翰擦地飛出去,撞到後面的木樁才停下來,兩重夾擊下他隻覺嗓子眼一陣腥甜,哇得一聲吐出血來。
五髒六腑跟移了位似的,想喊又不敢喊。
趙卓和錢鑫去廚房還油桶去了,還沒回來,剛把油桶放下就聽到外面嘈雜的聲音,心知不好,立馬跑了出去,正好看到沈清河動腳那一幕。
兩人不由得抖了抖,想靠近又不敢靠近,隻好跑到薛潮的帳篷外大呼,“宰相大人,薛兄出事了!”
薛潮眉毛一橫,立即披了件外衣就往外走,臉色沉沉。
周圍火把亮起,照得恍如白晝,薛林翰的臉色越發白。
這下玩脫了!
隻祈禱攝政王是恰巧路過,沒看到他潑了油點了火。
“怎麽回事?”
薛潮臉上蒙着一層灰,撥開人群走了進來,薛林翰一看救兵來了,立馬抱住他的腳,“爹、我就是餓了,想、出來烤點吃的,結果沒想到把這周圍引燃了。”
他先發制人,直接把事情定性爲過失而非故意。
邊說,還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抹在薛潮褲腿上,他雖然嫌棄,但到底是自己兒子,什麽都沒說。
擡眼看着相隔不遠的韓暮和沈清河,心中膈應到,“不知攝政王能否給臣一個解釋?”
他再怎麽說也是百官之首,這點傲氣的資本還是有的。
火把閃爍,将韓暮的眸子映地明明滅滅,“薛相不如先問問令公子出來找吃的怎麽還往人家帳篷上潑油。”
在朝爲官的哪個不精明,立馬勾勒出前因後果。
韓暮雖然霸道無理,但從不會無故冤枉人。
想必是薛林翰想放火對付誰,結果恰好被韓暮給撞破——
點真背!
薛潮一噎,瞪着還抱着自己腳的人,腿稍稍一擡,就掙開了,“說,怎麽回事!”
薛林翰死不承認,“爹,兒子真的隻是想自己烤點吃的,所以從廚房偷了些油過來,你瞧,那邊魚都準備好了。”
這裏沿道有條小溪,幾個人下午沒事的時候去摸了幾條,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薛林翰一指,趙卓立刻把手裏的水桶拎起來朝衆人晃了晃,裏面果然有魚。
“油是我不小心灑掉的,屬于無心之失,爹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韓暮嘴角微微一勾,倒是沒曾想他這腦子轉得還挺快,連被發現怎麽開脫都想到了。
總算有些進步,不再是之前那個二百五。
雙方各執一詞,韓暮和薛潮本身又不對付,誰也不敢妄言。這時候,宋子晚裝模作樣地從帳篷裏走出來,帶着被吵醒的不悅,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薛潮連忙說明緣由。
宋子晚親眼所見,自然知道薛林翰是在詭辯,但她此刻又不能跳出來說自己也看到了,怕薛潮起疑,于是對衆人擺擺手,“這麽晚了,衆卿先回去歇息。”
“你們,”她指了幾個人,“跟朕過來。”
衆大臣了然,紛紛攜着妻眷離開。
薛薇惜攪着手帕,在簾外徘徊片刻,還是不放心,決定進去看看。
還沒邁出步子,就被張舒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