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對沉默了一陣,沈清河突然問道,“你認真的?”
景黛重重點頭,語氣堅定,“自然是認真的。”
“可他是個太監。”
這種事情太聳人聽聞,哪怕他權勢滔天,哪怕他有着潑天富貴,這也是不争的事實。
别說大周成立以來,就算目前能翻閱到的所有史書都沒記載。
“那又如何?”景黛眼神晶亮,閃着别樣的光芒,“最開始我是看上了他的臉,到後來是覺得這人深不可測,好奇得很,再後來覺得他很有手段,莫名吸引人。
至于你說的,暫時不在考慮範圍内,再說了,宮女都可以,我爲什麽不行?”
景黛向來是撞了南牆都不見得會回頭的性子,非得等到頭破血流才曉得疼。
沈清河自知勸不動,蹙着眉頭開始想法子,認真替她謀劃着。
“你從小就主意大,誰也攔不住。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接近他可以,但不要傻乎乎地把什麽都說了,一旦發現不對立馬跑,回明威将軍府也好,找我也罷,總之千萬不要把自己置于險境。”
既然勸阻不了,就隻能當後盾了。
景黛不擅說煽情的話,此刻卻也感動地不行,“我明白,謝謝哥!”
“行了行了,”沈清河拍拍她的肩膀,“别搞得跟生離死别似的,先好好準備這次的秋獵,這次分了男女,你拔得頭籌的幾率很大,到時候好生向皇上讨個賞賜。”
沈清河暗含勸誡意味,讓她别頭腦一熱說什麽把張舒調去明威将軍府之類的話。
“放心,我懂。”
景黛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當真不再看張舒,轉而回位置檢查長弓去了。
這是她第一次參加秋獵,有些興奮。
不遠處,興彥一雙明亮的眸子滴溜溜地轉,嘴裏小聲念叨着,“公公,景姑娘去到皇上身邊了。公公,她在看您诶!公公,景姑娘被沈公子抓走了……”
周圍嘈雜,興彥說話聲又小,但他知道公公一定都聽清了。
張舒送走一位前來寒暄的大臣,不耐地扭過頭去,“我需要你說?”
“不需要,公公您肯定都看到了……”
還沒說完,又接到嗖嗖嗖的眼刀,興彥趕緊閉嘴。
張舒這才滿意地收回視線。
等歌舞結束,衆人已然整裝待發,馬鳴聲伴着鼓點,旌旗迎着黃沙,男女分立兩側,身背箭筒,手挽勁弓。
景黛将長發全部束起,腰背挺直得坐在馬背上,神采飛揚,已然将這裏作爲她的主場;薛薇惜一改往日閨閣小姐柔弱的模樣,眉目堅定,随時準備引弓射箭。
就連薛林翰都打扮得人模狗樣。
宋子晚一聲令下,衆人齊齊策馬沖入茂密的林中,而後分不同方向湧去。馬蹄聲漸遠,很快就聽不到了。
“不會出什麽事情吧?”宋子晚憂心到,“這人鑽進去感覺跟進了深山老林似的,有個萬一可怎麽辦?”
韓暮站在旁邊,剝了瓣橘子給她,“進去的人多少都有些功夫傍身,這裏面也沒什麽危險的野獸,小傷小痛可能會有,但一般不會出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