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黛意識雖然清醒,身上卻沒多少力氣,還得靠宋子晚扶着才能坐起來。
起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薛林翰這厮完蛋了!”
竟然卑劣到給她下藥。
宋子晚遠在皇宮也聽說了蘇文茜曾到明威将軍府提親的事情,結合現在的情形,将事情的來龍去脈猜了個七七八八。
她搖了搖頭,薛潮遲早折在自己兒子手中。
等到身上力氣恢複了些,景黛才打量起周圍環境,猝不及防對上一雙陰柔的眸子,心裏微怔。
“淩閣主?”
“景姑娘認識我?”
景黛看看他,又看看宋子晚,有些訝異,卻什麽都沒問,軟着腿站起來,“多謝淩閣主出手相救,景黛來日定親在去海落閣答謝。”
“不必,”淩夜輕飄飄地說道,“這位公子已經給過酬金了。”
宋子晚眉毛一揚,看着他用手指點了點還倒扣在桌上的茶杯,瞬間明白過來。
這人倒是有意思。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叨擾了,”景黛拽着宋子晚的手腕,“後會有期。”
“畫舫後側有小船,幾位可以乘小船上岸。”
待走出船艙,他的聲音都還清晰可聞。
茉莉站在窗口看着三人慢慢劃着船上岸,這才扭過頭來,淩夜撚起一桂花粉,放在鼻尖嗅了嗅,臉上隐隐浮現出笑意,“有問題想問我?”
“主子爲何要幫她們?”
茶水沒毒,根本算不得什麽酬金。
“我隻做兩種買賣,”他随手将桂花粉搓開,撒了一地,“一種是不虧本的,一種是我想做的。”
宋子晚則屬于第二種。
在京城呆了十多年,許久沒遇見有意思的人了,一時興起而已。
正說着,一隻信鴿從窗戶飛了進來,穩穩落在茉莉的手腕上。
茉莉将上面的紙條取下,看了眼,瞳孔微縮,遞到淩夜面前,“上面說,三人上岸後,立刻被攝政王的人帶走了。”
淩夜接過紙條,掃了眼,随手放在桌上,嘴角笑意增大,“景黛不至于讓攝政王出手,所以你猜剛才向我們求助的是誰?”
茉莉握着劍柄的手一僵,“屬下不知。”
“是小皇帝。”
“什麽?”
她有些不敢相信。
“皇帝怎麽會輕易出宮?再者,屬下聽說皇帝年紀不大,但做事沉穩老練,怎麽也不會是剛才那副樣子。”
淩夜眼皮微垂,沒什麽多餘的表情,“以前是,現在可就不一定了。”
他想了想,突然問道,“皇宮進去過嗎?”
茉莉一愣,“沒有。”
皇宮有重兵把守,攝政王随時都在監測,她們行事會盡量避免和韓暮的人接觸,不是害怕,而是免得惹麻煩。
“那我去替你們探探吧。”
淩夜重新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小呷一口,真甜。
坐上韓暮安排好的馬車,宋子晚才算放心,長長地舒了口氣,心裏懸着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景黛嘴唇還有些白,力氣尚未完全恢複,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準備跟着宋子晚進宮去。
現在這幅樣子指定是不能讓爹娘看見的。